我一直呆在洗手间拖延时间,黎世宏开始在外面咆哮了。
“白芷,你出来!你磨蹭什么!”他疯狂捶门。
我不说话,心里焦虑难当,一边暗骂秦月泽,都这情况了,竟然不来救我!
“王八蛋!”我恨得牙根发痒。
“出不出来!”黎世宏开始踹门,眼看着门锁就要被他踹烂了。
外面传来警车的声音,我惊喜交加,这个时候听着这声音,真的仿如人间天籁!
黎世宏没动静了,随后在外面低声警告:“白芷,你敢乱说话,我一定弄死你!”
我没出声,我打算见机行事。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了,我才缓缓把门打开。黎世宏站在门口,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嘴脸。
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我,柔声嗔怪:“这孩子,躲在洗手间,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怎么了呢!”
我从洗手间里出来,快步从黎世宏身边过去,被他抓住手臂。
“阿芷,别乱来,乖。”他一语双关。
两名警察盯着我们,女警察问:“她怎么了?”
黎世宏抢先回答:“她今天有点犯病,和我调皮呢,刚躲在洗手间不出来,把我吓坏了。”
“他胡说!他想虐待我!想逼我交出我的股份!”我愤怒挣扎。
黎世宏苦笑着说:“你们看,她就是这样,被迫害妄想症,唉!”
“黎世宏,你少往我头上安这种莫名奇妙的名字,我很正常!”
我一边说一边奋力挣扎,手臂都被黎世宏拽红了。女警察过来,拉着我的手站到她身边。
“有话好好说,这几天我们过来,她不是一直很正常吗?”她牵着我坐下,看着黎世宏问。
黎世宏也坐下来,叹了口气说:“她没看见我,就表现正常,一旦看见我,病就发作了。”
我抓起茶几上的绳索和针,怒声质问:“黎世宏,你先回答,这是什么?”
黎世宏看一眼我手里的东西,哈哈大笑:“这孩子,这是一盒银针,黎叔看你精神不大好,想给你做个针灸。”
“呵呵,黎叔竟然还通医理?那绳索呢?难不成给我做针灸,还要把我绑起来。”我冷笑。
黎世宏无奈地说:“你总是反抗,以为我要害你,我只得把你绑一下了。”
男警察做着记录,皱眉说:“这样可不行,有什么病最好还是送去医院治疗,你也不是专业的医生,怎么能用这种粗暴地手段给她针灸呢?万一手法错了怎么办?”
女警察点头:“就是!”
黎世宏盯着我,似笑非笑说:“这么说的话,那我只能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
“我没病!”我怒道。
“你看看,你哪里会乐意去那个地方呢!”黎世宏好像很心疼我的样子,“我也舍不得送你去那里呀!”
我看着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冷笑一声,伸手从耳垂上摘下耳环,交给女警察。
黎世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问道:“这是什么?”
我淡淡说;“黎世宏,你怕是忘了,你曾经送过我一个吊坠……”
黎世宏脸色大变,颤声问:“耳坠——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谁来过山庄——”
“这是录音录影的隐蔽仪器,你赶紧看看。”男警察和女警察交流。“好!”女警察赶紧打开笔记本。
黎世宏彻底慌了,他脸胀成猪肝色,不知所措。
我冷笑看着他,他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怕是从没如此慌神过。
今天的画面全部还原,我不动声色地站在男警察身后,防止黎世宏伤害我。
“黎先生,不好意思,请您跟我们走一趟。”男警察面容严肃。
黎世宏讪讪笑着,朝他使眼色,可能想暗示他什么。
我淡淡说:“不用想歪主意了,他们不吃你贿赂这一套的,再说了,这份证据不只是我这边有,既然有人给我这个东西,那么他那边也一定获取了记录。”
黎世宏目光落在我脸上,凶狠地问:“是阿颢给你的?”
“呵呵,和阿颢无关。”
“秦月泽?”黎世宏忽然扑向我,“白芷你这个蠢货,你被秦月泽害得那么惨,你还在帮他!”
我身边的警察迅疾将他制住,厉声吼道:“黎世宏,请跟我们走!”
女警察揽着我的肩膀,温和说:“你别怕,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
阿姨战战兢兢送茶过来,被女警察喝住,一并请她走一趟。
我们离开山庄的时候,我在秦月泽说的第十棵树下,翻出了一个铁盒,从里面拿出钱和手机。
有了它们,我心里才踏实点,没钱没手机真是寸步难行。
我跟随他们去做了笔录,开了身份证明,然后踏上回大理的旅程。
新手机里储存了一个号码,是个新号,显然是秦月泽单独和我联系的号,但是我没有用,我不想和他说话。
回到大理时已是深夜,我发现我的小院有人!因为屋子里亮着灯,似乎还有烟火的味道。
我有点害怕,不敢贸然进去,现在外面按了一下门铃。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竟然是黎颢!他看上去很憔悴,比我这个长途跋涉的人还憔悴!
“黎颢!”
“阿芷!”他似不相信地看着我,随后朝我奔过来,一把抱住我。
“黎颢,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弄成这样?”我惊讶问他。
黎颢抱着我,却不说话,好像生怕松开我,我就会不见了似的。
“黎颢,我们进屋说话,进去慢慢说。”我柔声说。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黎颢沙哑说。
我笑了笑说:“怎么可能,我命那么大!你看看我,哪一次不是化险为夷?”
黎颢长吁一口气,揽着我的肩膀进屋。
“我没想到,艾利出卖了我,我父亲行动的计划,她给了我虚假的时间,等到我赶来这边,你已经不见了。”
我点头说:“难怪了!”
黎颢愤懑说:“之后我被我父亲软禁了,还切断了一切外界联系,甚至冻结了所有银行卡,让我寸步难行!”
“你逃出来的吗?弄成这样!”
“是,我逃出来了,之后找葛婉彤借了点钱,借了台手机,连夜赶来这里了。我也不知道你被他弄去哪里了,只能干着急,在这里干等着!”
我看着他,他现在的样子,眼里的焦灼,真的是装不出来的。他和我四目相对,伸出胳膊,把我搂入怀里。
“还好,我们又见面了!”他紧紧抱住我,眼中闪烁泪花。
我在他的怀里,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温暖,这些天的孤独、恐惧、无助,在他的怀里一一化解。我没有挣扎,头轻轻倚靠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