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走谁就是孙子!”为首男子啐了一口,完全不把对面的女子放在眼里。
无双嘴角抬了抬,懒得说话。从身上摸出一片干枯的叶子,半只手掌大小,叶子又黑又黄,早已失去了光泽。
她走到熏香炉放置的案几上,一手揭开炉盖,一手把叶子捏碎放了进去,盖上盖子,然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继续喝茶。
几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无双动作,却又不明就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无双平静说道,盯着为首男人,眼波里暗流涌动。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开始凉了下来,一个矮个子随从劝说他的公子快快离开,却毫不意外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男子哪管无双刚才做了什么,他在这个地方还没怕过谁,想着便抡起碗大的拳头就朝无双砸来,要是连这个女人都收拾不了,自己以后还如何在此地立足?
无双没给他落下拳头的机会,电光火石间,她抓起杯子泼向男人,茶水不偏不倚撒了男人一脸,男人被彻底激怒了,双手抓起一把椅子高高举起狠狠砸向无双,却被无双巧妙避开。
男人一扑砸了空,椅子四分五裂,他恼羞成怒,再次扑向无双。可他还没迈出两步,便躺在地上捂着脸痛苦地打起滚来,整张脸通红,他大叫:“我的脸好热,好热。”众随从都慌了神,连忙来扶,他却像一摊烂泥,怎么都扶不起来。
无双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抱着胳膊,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切。
“早说过让你滚,偏不滚,你这是咎由自取。”
在一阵阵哀嚎声中那男人被几人七手八脚抬了出去,门外已经围了好些人正在议论纷纷,仿佛无双得罪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无双瞪了他们一眼,把门关上了。
无双心中也猜到此人身份不一般,可她又何曾惧怕这些?行走江湖难免会大大小小得罪人,大不了收拾包袱跑路,她“鬼医”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又过了片刻,文若轩还是没有来,她处理完香炉里的灰烬,看到床上整洁干净的铺盖,打算小睡一会儿。还别说,这里的床就是比云来客栈的床软和,无双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待她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身上盖着一床锦被,熏香炉里飘出袅袅的烟雾,她脑袋里灵光一闪,不对,她昨晚已经把里面的灰烬都倒掉了,怎么会又有熏香?她仔细闻了闻,这香名为安神香,对睡眠大有脾益,这才放下心来。难道是文若轩回来看她睡着帮她点的?然后他就回他的将军府了?她也不再细想,起身准备回去客栈,反正这房钱昨夜已经付过了。
不料,刚探出半个身子,就碰到追月楼的老鸨,老鸨穿的五彩缤纷,两坨腮红堪比猴子的红屁股,她一见到无双出门,便眉飞色舞地凑上来,抓住无双嘘寒问暖。无双被这阵势惊到了,讪笑着不动声色地推开老鸨的爪子,可刚推开,老鸨又缠了上来。
老鸨开口便道:“姑娘,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是我们家大老板的妹妹,若是老婆子我有亏待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无双连忙摆手,趁机挣脱了老鸨的桎梏,“不敢当,不敢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因为是白天,原本在夜里莺歌燕舞的场所已然变得中规中矩,青楼变成了茶楼,姑娘们却不是昨夜的姑娘,她们换上了统一的纱裙,淡妆加面,嫣然一笑,简直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楼里来往的客人不少,有男有女,看起来跟昨夜的风月场所大相径庭。无双不禁疑惑了,这地方是此地唯一的一家青楼,大多数人应该都知道,即使现在它做得这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难保少部分人不知道。可看现在这情形,这里的人们肯吃这一套,说明这种不正常的事情,他们已经司空见惯。想来这应是大家共同保守的秘密。
无双忽然有点佩服这个追月楼的幕后老板,这样做也就充分利用了追月楼原有的资源,这样一来,钱挣到了,而且是大钱。
刚才那个老鸨说她是老板的妹妹,又想起昨夜文若轩进门时老鸨毕恭毕敬的情形,加上昨夜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闯进去前老鸨说的话,她大概知道这老板是谁了。无双心想:看不出这大哥居然这么有天赋,这种招都想的出来。
无双越想越兴奋,当初看到将军府破破烂烂的样子他还打算着帮文若轩修葺一番,原来是自个儿自作多情,敢情文家大哥可比她还有钱,那她就不用再操心这事了。
脚步轻快地回到云来客栈,才知道南风,小黑和火云竟然还不见踪影,客房里,除了风清玡和清一,云天,伏寿和白奇都在。云天焦急地说:“我感应不到火云,无双,你知道南风他们去了哪里吗?”
伏寿悠哉地喝着茶水:“小天,别那么着急。他们三个一起出去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你放心好了。对了无双,昨晚你去哪里了?”
云天和白奇也狐疑地望着无双,无双嗫嚅着开口:“追月楼。”
伏寿听完后放声大笑,无双更不好意思了,脸都有点发红。
“那,那可是男人去的地方,你去做什么?”云天把火云抛到脑后,想知道无双去那里到底干什么。
“我能问下,追月楼是干什么的吗?”白奇的问题出人意料,配合着与他的声音格格不入的五官,有点憨憨的。
无双想转移这个令人语塞的话题,闭上眼睛开始感应南风的所在。可她的脑海里一片雾蒙蒙,哪里有南风的影子?她试着与南风建立联结,可是失败了。
伏寿认真地给白奇科普追月楼的知识,云天还等着无双回答昨夜的行踪,无双站起来做了个决定:“我们去找他们!”
云天立刻反应过来,也同意了她的决定。伏寿慵懒地摆了摆手:“你们去吧,你们去我就放心了。”
白奇说:“他们肯定没事,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找找?”
正在这时,风清玡的声音凉凉的响起:“我知道他们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