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野心极大。”天门冬说:“她不满足只统治自己的国家,于是令人开始研究X92,但是这种药剂一直到了三百年前才被真正的研究出来,因为在这个时代,诞生了一个惊才绝艳的药物学家,她也出身F国皇室,是第一任女王的……我想想,应该是第三代孙子了,你或许听说过她的名字。”
宋汀晚几乎没有迟疑的:“克里斯蒂安·贝娜塔斯。”
天门冬打了个响指:“对,就是她,我相信应该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她,因为现在教科书上还有她的画像。”
“克里斯蒂安·贝娜塔斯是徐漫舒的亲祖母。”天门冬说:“陨星由她创立,最开始是一个暗杀组织,专门为皇室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后来,贝娜塔斯和现任的女王产生了分歧,原因在于她爱上了一个A国男人,就是徐漫舒的祖父,并且她意识到x92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愿意继续研究,甚至将所有样品都毁了,想要过平凡的生活,女王自然不可能放她走,于是他们逃到了伊甸园。”
贝娜塔斯和丈夫逃到了伊甸园,本以为可以安稳的过完下半生,但是X92实在是太诱人了,伊甸园的十二席也十分觊觎,贝娜塔斯死在了伊甸园,而他的丈夫带着孩子逃走,不得不回到F国寻求女王的庇护,代价是贝娜塔斯研究出来的半成品X92。
贝娜塔斯死后,尸体被浇灌进了水泥里,封进石头中,由工艺大师雕成了如今矗立在议事厅广场里的黑夜女神倪克斯。
说到这里,天门冬脸上似乎有些讥诮表情,道:“后来,有人在贝娜塔斯的故居的花园里,找到了一支被封存起来的药剂。”
“那支药剂不是X92。”天门冬说:“是X92的母本,贝娜塔斯给它的名字是X1,所有的X92都源于这支药剂,她将这支药剂深埋在了一棵枫树下,大约是因为总归是半生心血,不忍心全部毁掉吧。”
“飞燕草得到了X1。”宋汀晚笃定道。
“对。”天门冬欣赏的一笑,“那你再猜猜看,那支X1现在在哪里?”
宋汀晚一怔,而后道:“如果我是她……我会将它注射进自己的身体里。”
安轻梦那时候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得到了X1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给自己注射。
天门冬往后一靠,笑了:“你说的没错,她给自己注射了,所以你明白为什么,你体内的X92是最纯粹的了吧,因为你的血液里有‘母本’。”
“虽然至今X92的研究仍旧不尽如人意,但是也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要么抽你的血,要么抽飞燕草的血,析出母本。”
“由贝娜塔斯丈夫带走的那只半成品女王没有研究出所以然,最终和组织合作,由组织进行研究,只是很可惜的是,那支珍贵的药剂被偷走了。”
“……你是说柳落英偷走的那支?”
“不。”天门冬道:“柳落英带走的是从玫瑰的实验室抢救出来的唯一一支药剂,我说的那一支,在二十年前失窃,与此同时失踪的,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苍兰。”
“安之素带走了那支药,给时辞渊注射了。”宋汀晚道:“她想用我来控制时辞渊。”
天门冬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宋汀晚道:“我听说过实验室曾经遭遇火灾,那场火也是蔷薇的手笔么?”
天门冬点头。
宋汀晚越来越想不透安之素究竟想要做什么。
天门冬垂眸看了眼时间,道:“我跟你讲这么多,是想告诉你,组织原本打算抽你的血去析出母本,但是玫瑰和时辞渊做了交易,所以这个计划作废,所以在整个深渊计划里,我们都不会伤害你。”
宋汀晚手指蜷缩了一下:“……如果不是我,那就是飞燕草。”
天门冬没说话。
“她……不是身体很不好了么。”宋汀晚吸了口气:“要是大量抽血,会死。”
“她只是你血缘上的母亲,并不曾养过你,不用为她难过。”天门冬道:“你应该总是听到‘宿命’两个字,原本这就是你的宿命,小苍兰。”
“我收回之前的看法,时辞渊的确是被你驯服了,不是用X92,而是爱情。”
宋汀晚手指都发起抖来:“他交出首席的权利,让老鼠放过我,那么整个伊甸园……都会在老鼠的掌控之中,对吗?”
“激流之中,能够保身足矣。”天门冬轻声说:“不要奢求太多。”
“可是——”宋汀晚抬眸道:“老鼠用X92控制的伊甸园,和之前的伊甸园,到底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们会听从飞燕草的命令。”天门冬说:“而飞燕草是最接近‘神’的人,她没有私欲,公正而慈悲。”
“从伊甸园开始,慢慢扩散到全世界,不会再有种族对立、民族仇恨、等级之分。”天门冬道:“伊甸园会变成真正的Garden of God。”
“这就是玫瑰给你们的蓝图么。”宋汀晚冷声道:“我觉得这样的世界,比现在这个充满了自私、谎言、杀戮的世界,更加畸形。”
天门冬摊开手:“这就是你与我们的区别,看法总是截然相反,如果你对这样的丑恶深有体会,大概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组织的每一个人都从这个世界的极恶里爬出来,对我们来说,这才是‘人间’。”
“我不会强迫你来赞同组织的看法。”天门冬站起身,道:“小苍兰,这一切都已经与你无关了,离开伊甸园吧。”
宋汀晚笑了:“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玫瑰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天门冬微笑:“是我的口误……现在的一切,与你没有关系了,玫瑰没打算现在跟时辞渊硬碰硬,毕竟他太难缠了,所以这次这件事,是双方进都不得已的妥协。”
他说完拿着帽子对着宋汀晚鞠了一躬,道:“宋小姐,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我先走了。”
宋汀晚一愣,转头去看,才发现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