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之后,时辞渊平静的说:“我曾经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但是后来我遇见了一个人,我喜欢她,而她喜欢这个早就已经千疮百孔泥淖不堪的世界。”
上官晦一愣,而后讥诮道:“你说宋汀晚?她连你的孩子都不要了,你还惦记着人家?”
“上官绮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不是依旧惦记她?”时辞渊冷淡道。
这像是戳中了上官晦的某个痛点,他抿了抿唇,道:“不许提她。”
时辞渊寸步不让,道:“那也别提宋汀晚。”
上官晦忽然又笑了:“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她啊……你母亲活着的时候一直想让你学会的属于人类的情感,倒是有人教会你了……只是未见得是一件喜事。”
他站直身体,背对着时辞渊摆了摆手,道:“我先走了。”
时辞渊道:“等等。”
上官晦停住脚步,微微回头:“怎么?”
时辞渊道:“你再帮我查一件事情。”
上官晦眯了眯眼睛,道:“我可不是给你跑腿的……再说了,好歹我也是你表哥,有你这样对表哥说话的吗?”
时辞渊嗤了一声,道:“你不是早就叛出上官家了?”
上官晦抱着胳膊,道:“什么事?”
时辞渊说:“本家送了请帖。“
上官晦一愣,而后嗤笑道:“……看来他们也坐不住了啊,坐在樊笼之中的人却总是妄图染指世间之事,实在是太浅薄无知。”
顿了顿,他才问:“给你下的什么请帖?”
时辞渊平静的吐出几个字:“禅让帖。”
上官晦一怔,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们疯了?想把家主之位让给你?”
“他们已经别无选择。”时辞渊道:“老鼠一直在蚕食世家,老狐狸们都快要成精了,谁也不敢和谁合作,时家首当其冲,若是再不妥协,就会成为第一个倒下的家族……他们赌不起。”
上官晦轻蔑道:“说到底,只是留了一堆烂摊子给你。”
“是烂摊子。”时辞渊说:“但是有些时候,烂摊子也是有用处的。”
上官晦咬了咬唇角,这是他的下意识动作,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时辞渊看着月色,慢慢的道:“你帮我查查看,二十一年前,安之素是否曾经去过时家。”
……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邱念最近看着可谓是容光焕发,喜气洋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第二春了。
宋汀晚是个没了男人的伤心人,见不得她这副得意样子,恹恹的说:“你能不能收敛一点?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邱念坐到她旁边,真诚的建议说:“我觉得那个云倦就很不错,长得好看呐又有钱,对你还好…… 你可以勇于寻找自己的第二春啊,不然你就一直这么蹉跎着啊?俗话说得好嘛,让人快速忘记上一段恋爱的方法就是赶紧进入下一段恋爱。”
宋汀晚:“……”
邱念又说:“我觉得房朝禹也不错……虽然人有点傻,但是家里有钱啊!而且跟你都是演员,有共同语言……”
宋汀晚道:“就他那演技,也好意思叫演员?我耻于跟他同台。”
邱念:“……”
“啊,说起同台。”邱念说:“今晚上有个宴会,帖子我已经帮你接了。”
宋汀晚一脸茫然:“什么玩意儿?”
“就是房家的事儿。”邱念放低声音,道:“房朝禹他家里搞得,房朝禹给你发了请帖,让你去玩玩儿。”
宋汀晚道:“什么事儿啊?”
邱念一脸的一言难尽:“庆祝房朝禹出道三周年。”
宋汀晚:“……”
宋汀晚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然还要办个宴会??还要请人??”
“那可不。”邱念说:“请的人还不少,光我知道的就一百来人了啊。”
宋汀晚:“……”
宋汀晚道:“我早就听说房朝禹父母关系非常好,十分疼爱自己的这个的独苗,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那可不。”邱念道:“要是我有这么个儿子,我一定会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影响市容市貌的。”
“……”宋汀晚道:“那也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
不管怎么说,人家请帖都已经送来了,宋汀晚和房朝禹的关系还不错,不去总是不好的,于是当天晚上六点,她准时出现在了房家。
房朝禹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看见她来了就跟狗看见了肉骨头似的,一个飞奔就扑上来了,“晚晚!!”
宋汀晚有点承受不住他如此的热情,后退一步,道:“恭喜你啊,出道三周年。”
房朝禹自豪道:“不知不觉竟然都已经三年了!想当初我刚刚出道的时候我姐还说我不到三个月就要被骂滚出娱乐圈呢,结果现在我竟然已经待了三年了!”
宋汀晚:“……嗯,你真的很厉害。”
房朝禹喜滋滋的道:“今天要来很多人,肯定特别热闹,我带你先去参观一下我家吧?然后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我们就下来玩儿。”
宋汀晚:“……现在人还没来齐?”
房朝禹:“还没来呢,七点才开始。”
“……那为什么我的帖子上写着六点?”
房朝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道:“因为我想早点见到你啊。”
宋汀晚:“……”
房朝禹丝毫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高高兴兴的道:“走吧走吧,我带你去参观我的卧室。”
宋汀晚言辞婉拒:“卧室就不用了吧?”
“要的要的!”房朝禹神神秘秘的说:“我要给你看个大宝贝!”
宋汀晚:“……??“
站在房朝禹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宋汀晚看着面前一排大大的陈列柜里,密密麻麻琳琅满目的……奥特曼模型,艰难的道:“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大宝贝?”
“对啊!”房朝禹兴高采烈的说:“这些可都是我的绝版收藏!别人我都不让看的,只带你来看!”
“……”宋汀晚说:“那可真是荣幸之至,谢谢你的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