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汀晚在休息室等了一会儿,白无罪从里面出来,白芝也立刻站起来,白无罪道:“我问过医生了,说你的孩子发育情况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白芝赶紧道:“谢谢您。”
一行人往外走,白无罪忽然道:“你现在回哪儿?”
宋汀晚一怔,而后道:“去时九那儿。”
白无罪抿了抿唇角,而后笑道:“看来你是真的要给我戴绿帽子了。”
宋汀晚也笑了一下,偏头道:“我真的没有怪你。”
“嗯。”白无罪说。
我知道你没有怪我,毕竟你是那样大度的一个人啊。
只要不在你的心里,无论做出什么事,你都不会失望的对吧。
宋汀晚觉得白无罪情绪有点奇怪,想了想,还是抱了白无罪一下:“抱歉啦,你最近可能要听很多闲话。”
这个突然的拥抱让白无罪一愣。
宋汀晚的身体很软,带着一股很淡的沐浴露的香,还混杂着很浅淡的、小苍兰的幽香。
他垂下眼睫,手指抖了抖,终究没有回抱住这份温暖,只是低声道:“没事,反正我是受害人。”
宋汀晚弯起眼睛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怀里的温暖消失,就好像心脏上也缺失了一块似的。
宋汀晚已经离开很久,白无罪却仍旧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
直到有热心的志愿者问:“先生?请问您是来医院就诊的吗?”
白无罪低头笑了一下,说:“嗯,不过我的病……大概是治不好了。”
志愿者连忙道:“先生,您不要这么悲观,现在的医学技术很发达的……”
白无罪摇摇头。
其实他很明白,这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东西,而后在这短短的二十余年里肆意生长,由于他的不加管束,终于变成了能够吞噬一切的怪物。
这怪物的名字叫做偏执。
……
宋汀晚回到时辞渊的住处,因为太无聊一时间想不到什么乐子,干脆四处打量起这个大平层。
时辞渊的风格一向冷淡,家里的东西也不多,与其说这里是时辞渊的“家”,倒不如说是一个临时的居所,和外面的酒店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有宋汀晚来了,这里才能叫做“家”。
宋汀晚走进书房,就见书桌上放了一个小小的保险箱,宋汀晚来了点兴趣。
放在保险箱里的东西肯定很重要,偏偏时辞渊又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实在是有点违和。
她打量两眼,就发现这保险箱还很有点来头,用的是金库门同款材料,炸弹都炸不开的那种。
密码是轮盘锁,这种锁比较复杂,光靠试是不太可能的,宋汀晚的手指在轮盘上拨弄了一下,想了想,输入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然后,“咔嚓”一声,保险箱开了。
宋汀晚:“……”
怎么说呢,时辞渊你真是闷 骚的很。
宋汀晚挑起眉,打开保险柜,就见里面既不是什么机密文件也不是什么金条珠宝。
里面只放了一根做过特殊处理的试管,可以一直保鲜里面的东西。
宋汀晚眼皮子一跳,将东西拿出来。
这东西她很熟悉。
因为这是在她离开燕城之前,送给时辞渊最后的东西——一管她自己从血管里抽出来的鲜血。
那时候她害怕没有自己时辞渊会发疯,虽然还不知道X92的试剂,但是也猜到了血液是关键,所以将这管血留给了他,如今看来,它的确很好的安抚了时辞渊。
宋汀晚看着手中的试管,里面的血液仍旧是瑰丽的颜色,像是一朵盛放到荼蘼的花,带着血腥味儿的妖冶。
她忽然想起时辞渊跟她求婚的时候,她就跟时辞渊说:“不跟你结婚是小狗。”
时辞渊竟然把这话记住了,真的就买了一只小狗,还给它取名叫做小碗。
宋汀晚垂下眼睫笑了一下,一滴眼泪却又落了下来。
她忽然觉得过去的自己好过分啊。
她怎么忍心那样伤害他啊。
时辞渊多骄傲的一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放弃原则,第一次为了她愿意向老鼠的人下跪,第二次为了她卸下所有骄傲任由她践踏,第三次哪怕是隔了重重人海,无数阴谋诡计,仍旧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时辞渊这样的人啊。
他这么好,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他才能偿还这无数的深情。
宋汀晚深吸一口气,将试管放回了保险箱,而后把保险箱关好,想着等时辞渊回来就告诉他宋迟声还活着,这样的话,他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内疚了……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宋汀晚一怔,心跳忽然加快,就好似有极其不详的事情的发生了,以至于她去拿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
“……喂?”宋汀晚克制自己的情绪,道:“叶特助找我有事吗?”
叶十三声音压得很低:“……宋小姐,你现在赶紧来第一医院一趟。”
宋汀晚瞳孔猛地缩小:“……怎么了?”
叶十三道:“三爷中弹,并且发病了,杀手是……老鼠的十二领事人之三,勿忘我。”
“……”
宋汀晚还想着等时辞渊下班回来告诉他宋迟声还活着的消息,却原来不用她告诉,时辞渊已经知道了。
……
宋汀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医院的。
叶十三在门口等着她,脸色很不好看,见她来了赶紧道:“宋小姐,长话短说,三爷在出公司的时候遇见了勿忘我,对方出现的非常突然,三爷没有防备……”
宋汀晚抿了抿唇:“时辞渊身手那么好,我不信他躲不开。”
“……”叶十三沉默了一下,而后道:“是,他可以躲开,但是他没有躲。”
叶十三看着宋汀晚:“您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不喜欢您么,就是因为这样,三爷总是会因为您而让自己不断的受伤。谁都觉得他能躲开,但是他没有,因为三爷觉得,挨了这一枪,就当是偿还了当初给宋迟声的那一枪。”
“……”宋汀晚眼睫颤了颤,道:“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