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皓轩!”时霆沉声道:“你怎么跟若菡说话的?!”
时皓轩嗤了一声,道:“我好好跟她说话她自己不搭理啊……无聊死了,我先走了。”
说着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就往外走,居山晴气得不轻:“时皓轩!你给我站住!”
时皓轩假装没听见,步履如风。
其他股东进面面相觑:“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我也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
“我先走了……”
不过几分钟时间,会议室里剩下的人寥寥,只有时霆居山晴和陈若菡了。
居山晴冷声道:“好个时辞渊……就连死了也不忘摆我一道!宁愿将家产拱手送给外人都不愿意让二房继承……”
时霆不耐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连公证书和转让书都能拿出来,现在时家的大部分产业的确是在宋汀晚名下,你说再说也改变不了!”
居山晴本就压着火,听见时霆这么说,当即怒了:“现在你反倒是来怪我?!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上官骊对时辞渊多有放纵?!”
抬起上官骊,时霆沉默一瞬,而后摔门而出。
夫妻两不欢而散,陈若菡也心情极差,道:“妈,现在怎么办啊?你和爸在公司里经营多年,这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么?!”
居山晴深吸口气,阴狠道:“想从我手里抢东西——做梦!”
只要宋汀晚死了,时霆就仍旧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
宋汀晚走出公司,戴上口罩和墨镜,怕被路人认出来,桑榆要去处理公司的杂事,跟宋汀晚告别后就匆匆离开了,云倦问:“你现在想去哪儿?”
宋汀晚想去看看时老夫人。
时辞渊的死讯对时老夫人必定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若是她知道时辞渊还有子息在这个世上,应当会高兴一些吧。
云倦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把她送去了时家老宅。
时老夫人看着憔悴苍老了许多,看见宋汀晚的时候眼泪就下来了,抱着她不停的哭,宋汀晚本以为自己也会落泪,但是奇怪的,听见耳边时老夫人哽咽的哭声,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陪着老夫人吃了顿饭,老夫人的情绪果然要缓和了许多,留她在老宅多住两天,宋汀晚摇头拒绝了。
云倦还在外面等她。
时老夫人万分不舍的送走了宋汀晚,站在院子里良久,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大概就是人家嘴里说的孽缘吧。”
旁边的老佣人轻声说:“孽缘也是进缘分呀,大少爷那样的人,能和谁有缘分,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呐。”
“只可惜苦了这孩子。”时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喃喃道:“阿渊一个人就走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我这半只脚都入了土的人,又能照拂她们母子多久呢……”
老佣人连忙道:“您别胡说,您要长命百岁的呢!”
时老夫人摇摇头,叹口气,道:“回去吧,我去找些滋补的药膳房子,你看晚晚这孩子瘦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回了屋子,阴云笼罩的时家老宅,也终于因为宋汀晚的回来,而重新焕发了一缕生机。
……
云倦大概是等的有些不耐烦,坐在车前盖上,手在眉骨上搭了个凉棚,眯起眼睛看天上的飞鸟,似乎在思索着怎么把人家打下来。
他看见宋汀晚出来,有些意外的:“这么快?”
宋汀晚没说话,打开副驾驶就要上去,云倦却忽然捏住她手腕,道:”我问过医生了,你只是暂时性失声,是悲伤过度导致的,但是一般啦说只会持续两三天,你现在不开口,是因为你不想开口吧。“
宋汀晚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很奇怪,分明已经看过这世间的极恶,也沾染过瑰丽鲜血,但是仍旧澄澈干净,如同初生的幼鹿。
云倦抬手盖住她的眼睛,声音很低:”亲爱的,别这么看我。“
宋汀晚静默了一会儿,将他的手拿开,做进副驾驶,垂着头一副不想交谈的样子。
云倦叹口气,发动车子道:“你要是不想说话,就不说吧。”
如同过去无数次一样,云倦纵容的退步了。
这人在别人面前总是寸步不肯让,但是在宋汀晚面前,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已经自己服软了。
“送你回浮月庭?”云倦转眸看向宋汀晚,却见她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估计是夜里没有睡好,此时精神放松了一些,她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记忆杂乱,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伸手,什么都抓不住。
云倦将自己的外套给宋汀晚搭上,这才接通了一直在打进来的电话,声音低沉:“什么事?”
“我们发现了老鼠的行踪。”那边的人声音很急:“他们似乎出现了新的领头人。”
云倦眸子眯起:“新的领头人?”
是蔷薇吗?
……
安轻梦的尸体被运回燕城的时候宋汀晚正在玻璃花房里修剪那些娇气的玫瑰花。
手机在一旁放着免提,宋汀晚剪下一支娇艳的淡粉色玫瑰,放进了篮子里,云倦的声音懒洋洋的传出来:“我安排了火葬场,你要去看她最后一眼吗?不去的话,大概两个小时后就会变成灰了。”
“咔嚓”一声,宋汀晚又剪下另一枝玫瑰,云倦道:“我知道了,我这会儿走不开,让别人去接你, 你换衣服吧,司机大概半个小时后到。”
宋汀晚一句话没说,云倦已经结束了这个电话。
宋汀晚看着篮子里满满当当的花,拎着篮子出了玻璃花房,将花插在花瓶里后,才慢吞吞的去换了身衣服。
到底世去见死者,她穿了一身黑色。
司机是陨星的人,虽然没有见过宋汀晚,但是听过她的名声,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里不周到就要被大小姐一枪崩了,但是宋汀晚自从上了车后就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让司机连献殷勤的机会都没有,有些挫败。
车子一路到了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