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三着实没有想到宋汀晚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正常人这时候不都已经被吓破胆了么，为什么宋汀晚还能这么轻松的调戏他？？
叶十三黑了脸：“不行。”
宋汀晚撇撇嘴：“那我为什么要说？”
“看看！看看！”老马丁尼亚气的吹胡子瞪眼：“简直是不可理喻，冥顽不灵！”
叶十三压着脾气道：“你说实话，或许能。”
宋汀晚眼睛缓缓地眨了眨，忽然笑了一下，道：“还问什么杀人动机啊，苏珊娜就是我杀的，你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老马丁尼亚大喜：“她自己承认了！她自己都承认了！！”
金敏锡阴阳怪气的道：“杜少，人家好像并不怎么领你的情啊！”
杜见颐微微皱着眉，不太理解宋汀晚的做法，照他看来这件事未必没有一线生机，宋汀晚这样聪敏灵慧，会不明白只要咬死了不认，经过多方斡旋，这个判决就会一直拖着？
她为什么要一口承认？是被人威胁了？
可是看她轻松自在的样子，并不像是被人威胁了，谁又能威胁到她？
叶十三被宋汀晚这话打了个措不及防，他转头看了时九一眼，就见时九虽然脸色平静，但是眸子里暗潮汹涌，仿佛有什么压抑不住的东西就要爆发出来。
“……”叶十三一惊，赶紧道：“宋汀晚，你想好了，要是你认了罪，可就要接受仲裁，最轻都是流放之刑！”
宋汀晚轻轻地嗯了一声：“我认罪。”
老马丁尼亚大声道：“她已经认了罪，执法队的判决可以下了吧？！我要立刻将她带走！”
时九终于有了动作。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了宋汀晚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子深沉的像是夜色下的海，嗓音十足冷淡：“为什么？”
宋汀晚眨眨眼睛，道：“杀了人就是杀了人，不该认罪么？”
时九眉头皱的更紧：“你疯了？”
“对啊。”宋汀晚弯起眼睛，“我早就疯了，你现在才知道么？”
她逼近时九两分，看着他的眼睛，嗓音很轻：“时九，要是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时九死死地盯着她：“你有什么不痛快了，非得玩儿自己的命。”
“我啊。”宋汀晚声音轻柔：“就是不想活了啊，活着好没意思。”
“……”时九一把攥住她手腕：“你听话一点，我会让你活着。”
“别了吧。”宋汀晚轻飘飘的说：“活着没意思啊。”
“我给过你机会了。”时九说。
“谢谢。”宋汀晚笑：“下辈子还能遇见的话，会感谢你的。”
时九看着她的笑容，猛地松开她的手，转身道：“来人！”
“是！”
“将宋汀晚带下去收监，三日后行刑。”
老马丁尼亚不甘心道：“九少，我……”
时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极其的冰冷，恍惚间让人如寒冬腊月坠入冰窟，竟让老马丁尼亚一时间不敢说话了。
时九一字一句道：“马丁尼亚先生，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老马丁尼亚道：“既然执法队已经做出了判决，三日后我会准时来观看行刑！”
时九冷淡道：“不送。”
老马丁尼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离去，只有杜见颐和白无罪落后了两步，杜见颐站起身，没头没尾的嗤了一声，而后离开了会客室。
“少爷。”蕙湘道：“该走了。”
白无罪抬头看着她：“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
蕙湘面无表情，重复道：“该走了。”
白无罪猛地拉开椅子，站起身往门外走，他动作很快，蕙湘年纪大了，追不上，叹口气，摇了摇头。
时九突然道：“白夫人最近还好。”
蕙湘后背一僵，转头看向时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在白无罪和白无欢面前都很强势的老女人在时九面前反而有些畏缩，她艰难的扯了下唇角，道：“夫人很好。”
“那就好。”时九垂眸看着桌面上放着的青瓷茶杯，话里意味不明：“有许久没有见过白夫人了。”
蕙湘张张嘴，道：“……夫人不太爱出门。”
时九没回话，只是道：“叶十三，送客吧。”
蕙湘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时九冷淡的侧脸，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
宋汀晚坐在小牢房里无聊的数蚂蚁玩儿。
正好有一队蚂蚁搬家路过这里，给了宋汀晚打发时间的东西。
她专注的看着蚂蚁搬家，好一会儿抬头，才见门口站了个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宋汀晚一愣，有点讶异：“……哥？”
杜见颐看她可怜兮兮的蹲在那里，小小一只，皱了皱眉，道：“我让他们给你换间房。”
“这算好的了。”宋汀晚道：“执法队条件不怎么样。”
杜见颐道：“你真杀了苏珊娜？”
“不管我杀没杀，现在她就是我杀的。”
“如果不是你动的手，我可以帮你。”杜见颐说。
宋汀晚更加讶异了。
她自问和杜见颐没什么交情，对方却愿意在此时伸出援手去得罪马丁尼亚家。于是她真心的笑了笑，道：“不用麻烦你了。”
“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杜见颐道：“你是在求死？”
“能活着谁想死。”宋汀晚想起什么，将藏在稻草下的那枚长钉拿过来，交给杜见颐：“哥你看看这个。”
杜见颐接过来看了看，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什么，道：“就是这枚钉子？”
“嗯。”宋汀晚道：“我看上面有钢印，你对这家公司有印象吗？”
“有。”杜见颐说：“他们家专门生产一些基础零件，这种钉子质量好，但是价钱贵，一般只有富庶的人家会用。”
宋汀晚一顿，问：“杜家花园里用的是这种吗？”
杜见颐抬眸：“你什么意思？”
“问问而已。”宋汀晚说：“马修家的园丁用这种长钉，杜家或许也用吧，毕竟杜小姐和马修小姐关系不错，”
“我没怎么注意。”杜见颐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会注意花园里用来固定树木的钉子，想了想，道：“不过马修家的园丁，似乎是闻秋介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