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宋汀晚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在小野家时九说的话——
“我并不需要谁的助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管是谁,都会俯首。”
时九说出这话并不是源自于骨子里的狂妄,而是他早就看穿了这就是老鼠的一个局,所以不管帮扶小野樱子还是小野立岛,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
倒不如及时抽身,冷眼旁观。
宋汀晚在此时终于意识到了时九不仅仅是她的暗杀目标,他还是一个极有城府的野心家,若不然,时俨怕是也不会如此器重他。
“其实不用猜。”宋汀晚一笑:“很快我们就会知道被选择的人是谁了。”
白无欢撑着下巴点头,又道:“最近时六又开始到处堵我了,你小心一点,别被他堵到了。”
说起来宋汀晚好久没见过时六了,还以为他是突然安分了,闻言问道:“他前段时间不在伊甸园?”
“在啊。”白无欢说:“我之前也以为他不在呢,结果今天才知道他刚回伊甸园不久就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下手很重,腿都断了,偏偏还没有追到行凶的人……时六觉得这件事很丢人,不让时家往外说。”
宋汀晚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是说,时六被人套麻袋,把腿打断了?”
“对啊。”白无欢说:“他还怀疑是白无罪干的,但是他出事的时候白无罪就好端端的待在白家呢。他仇人那么多,估计他自己都猜不出来。”
“替天行道啊这是。”宋汀晚道:“难怪他这么久都没动静,原来是在养伤啊……你别担心啊,自己小心点。”
“嗯。”白无欢点点头。
宋汀晚问:“你哥呢?”
“在他自己房间吧。”白无欢说:“这个点应该在睡午觉。”
宋汀晚还没去过白无罪住的地方,随口问道:“他住哪儿?”
白无欢顿了一下,才说:“祠堂。”
“……什么?”宋汀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祠堂?”
“他从小就是在祠堂里长大的。”白无欢说:“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样做。”
宋汀晚抿了抿唇角,道:“我去看看他。”
白无欢立刻道:“祠堂守卫很严的,要是被发现了会受罚!”
宋汀晚一摊手,道:“我又不是你家的人,白夫人总不能家法处置我吧?”
白无欢一想,发现是这个道理,一时间都怔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连宋汀晚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宋汀晚随手抓了个幸运的佣人带自己往祠堂去,佣人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宋小姐,您非要去那里干什么?”
宋汀晚随意道:“想去看看。”
佣人说:“祠堂有什么好看的呀!里面全是牌位,还阴气森森的,夫人管得严,不让人随便进去的。”
宋汀晚敷衍道:“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看看。”
像极了渣男骗小姑娘的语气。
佣人信了她的话,松了口气,道:“那好吧,我带您过去。”
祠堂在白家深处,还挺难找到的,要不是有人带着,宋汀晚还真找不着。
眼前是一栋雕梁画栋的建筑,只是处处都挂着小香炉系着红绸布,宋汀晚闻出小香炉里焚着的香是辟邪香。
白家似乎格外钟爱这种香料。
经历了多年风霜, 白家祠堂的每一根房梁都有岁月的痕迹。
佣人停在不远处,道:“宋小姐,这里既是祠堂了。”
她生意有些急切:“您看完了就跟我回去吧,夫人吩咐了我的事还没有做完呢。”
宋汀晚善解人意道:“你先回去吧,我看看就自己回去,我已经认识路了。”
佣人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是等您吧。”
宋汀晚说:“这里还有人守着呢,你怕什么。”
佣人看了眼祠堂的守卫,心想也是,宋汀晚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怎么也不可能在两个大男人的眼皮子底下进了祠堂,她便道:“那好吧……我先走了。”
宋汀晚笑眯眯的点点头:“今天谢谢你啦。”
模样看上去可乖巧。
佣人放心的走了。
等人一走,宋汀晚就打量着周围的建筑,她没走近,祠堂的守卫也就没有发现她。
宋汀晚看了一圈,选定了自己的目标,在守卫们的视线死角,借着一棵大树翻进了祠堂。
估计那佣人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宋小姐虽然的确娇气,但是身手敏捷,翻个墙易如反掌。
宋汀晚落在祠堂内,四处打量了一下,轻手轻脚的推开关上的门,进了摆放白家历代祖宗牌位的地方。
白家历史悠久,里面摆着的牌位少说也有一千个,密密麻麻,看得人发憷。
摆在最中间的牌位应该是白家老祖宗的,木头已经很旧了,久经时光磋磨。
老祖宗之后,就是白家近年去世的人,宋汀晚在其中毫不费力的找到了白骊的灵位。
宋汀晚将那块灵位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这灵位显然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东西了,死亡时间对得上,上官骊的确就是白家的四小姐白骊。
她将灵位放回去,正打算去找白无罪,忽然看见就在白骊的旁边,还有一块牌位,上面写着的是……
白鲤的名字。
宋汀晚一怔。
白鲤明明还好好的活着,这里面怎么会有白鲤的灵位?
而且看灵位的样子,似乎和白骊是差不多的年代立下的。
她刚要伸手去拿起来看看,冷不防听见一道声音:“是不是很好奇?”
宋汀晚手一僵,一转身才发现白无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边,懒洋洋的靠着门框,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宋汀晚说:“你走路没声音的吗?想要吓死谁?”
白无罪道:“你倒打一耙的本事一直可以的啊,我想要来看看是哪个小贼胆子这么大敢闯我住处,还要提前通知你不成?”
宋汀晚理直气壮:“对啊。”
白无罪:“……”
白无罪嘶了一声,道:“行,是我的错。不过你来这里干什么?想我了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