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欣珍背地里骂人很硬气,但是真的对上了时琓,她却畏惧的不敢有丝毫反抗,忍着耻辱,哭着对宋汀晚道:“……宋小姐,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宋汀晚淡淡的看着她:“如果不是我,就可以随意欺凌了吗?”
于欣珍觉得宋汀晚简直是在说梦话:“……贫民窟出来的低等人——难道还要给予尊重吗?!”
时夫人的出身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此时知情的人都若有似无的看向了时夫人,觉得于欣珍今晚上真纯粹是来作死的。
先是得罪了宋汀晚不说,现在又在时夫人的面前大放什么“贫民窟低等人”的厥词。
之前还和于欣珍说了两句话的时家小辈立刻往人群里站了站,害怕被殃及池鱼。
宋汀晚垂下眼睫,没再说话,时辞渊开口:“不必道歉了,拖去贫民窟。”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已经决定了于欣珍的后半生。
时辞渊是下任首席的热门人选,有的是人费尽了心力想要讨好他,于欣珍被他一句话打发到贫民窟,绝对会生不如死。
于欣珍瞪大了眼睛,猛地抓住了时琓的裙摆:“……嫂子!嫂子你救救我……我不要去贫民窟!那种下等人待的地方,我怎么能去那里!嫂子!”
时琓不为所动,冷淡道:“九少赏你的,你就好好受着,这么多嘴做什么。”
于欣珍脸上的表情都崩溃了:“嫂子!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
时琓不予理会,冷眼看着保安上来架着于欣珍就要拖出去,在于欣珍的尖叫里,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阿琓。”
时琓一怔,而后转头。
毫无疑问,于欣海有吸引时琓的资本,他个子高挑,身材保持的很好,五官生的俊朗,是在大学校园里会十分受欢迎的阳刚长相。
此刻他一身西装笔挺,站在宴会的灯光之下,不少女人都看了过去。
于欣珍仿佛看见了救星:“哥!!哥你救救我!!我不要去贫民窟!我死也不要去贫民窟!”
于欣海温声安抚妹妹:“你先别哭。”
时琓抱着胳膊,道:“她自己闯的祸,当然要自己承担后果。”
于欣海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听小悦说了,确实是珍珍的错……”他上前一步,拉住时琓的手,眉眼忧郁:“……但是阿琓,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要是她被带去了贫民窟那种地方,我以后还怎么有脸面见我的父母?”
时琓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道:“不是我要为难她,是她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于欣海小心的看了时辞渊一眼,低声道:“阿琓,九少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总该给你几分薄面的。”
几分薄面?
看来世人还是对时辞渊不够了解。
别说她是时辞渊同宗的堂姐,就算她是时辞渊同胞的亲姐姐,这个男人依旧我行我素。
她那几分薄面,有个鬼用。
但是看着丈夫难过的表情,时琓叹口气,转头对宋汀晚道:“宋小姐,我知道于欣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自然该受惩罚,但是她到底是我小姑子,我……”
宋汀晚善解人意的一笑:“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于小姐的话听着着实刺耳,我才有些不悦,九少又不是好性儿的人,惩罚是有些严苛了……”
她看了眼一直哭的不停的于欣珍,轻描淡写道:“既然她这么喜欢让人下跪认错,那就在这里跪到宴会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为止吧。”
虽然这个惩罚很折辱人,但是相比起时辞渊,已经要仁慈很多了,时琓本也不喜欢于欣珍,便识趣的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欣珍却道:“跪在这里?!那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时辞渊眉峰一压,声音如冰霜刀剑:“我也可以让你以后都再也做不了人。”
“……”于欣珍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多谢宋小姐开恩。”于欣海叹口气:“是我太惯着小妹了,否则也不会让他如此口无遮掩,让她在宋小姐面前如此放肆。”
“这位想必是姐夫吧。”宋汀晚弯起眼睛,“这件事跟姐夫没关系,姐夫不必自责。”
时琓一抬手,保安会意的强迫于欣珍跪在了地上,于欣珍深深地咬着唇瓣,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一个人。
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以后在时家、在伊甸园,都再也抬不起头来。
“好了。”时俨适时开口:“这个小插曲就算是过去了,大家自便吧。”
人群慢慢散开,时琓对宋汀晚道:“真是抱歉,让你抱着谧谧那么久,她有点胖,抱着真的费劲。”
“虽然有点重,但那是因为装着可爱嘛。”宋汀晚看向被佣人抱在怀里啃奶嘴的小宝宝,道:“她叫谧谧吗?”
“嗯。”时琓说:“是爷爷取得名字,叫于听谧。”
时琓将孩子抱过来,低声道:“我不过是去洗手间一趟让她暂时照管孩子就给我惹出这么一桩事……你什么时候才能管管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妹妹?”
于欣海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道:“我会管教她的,这次多谢你了,阿琓。”
时琓哼了一声:“每次都只是口头上说说,没见你管教她。”
于欣海轻皱眉,低声道:“我是觉得,女孩子娇纵一些,不算大毛病……就这一个姑娘,家里总想宠着。”
时琓嗤了一声:“有本事的人家宠姑娘那叫做宠,没本事的人家,那叫没教养。”
于欣海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但那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他手指不动声色的捏在一起,面上又笑了:“嗯,你说得对,这次她吃到了苦头,肯定会改正的。”
时琓觉得说于欣珍晦气,道:“行了,不说她了。”
于欣海好脾气的道:“好。”
宋汀晚小声跟时辞渊说:“看来你姐姐家里的家庭地位,很不对等啊。”
时辞渊看事情向来最是透彻清晰,冷静的可怕:“既然想要借着时琓平步青云,自然应该忍受她的任性刁蛮,在结婚之前一目了然的事情,为了权势仍旧选择结婚,又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