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汀晚摸摸鼻子，道：“除了这个，你就没别的话想跟我说了？”
时九垂下的眼睫很长，将眼睛里的情绪全然遮挡住的时候，竟然可以看出一分不可思议的温柔：“你还想听我说什么？”
宋汀晚咳嗽一声，道：“就，你们杀人抛尸的时候，不是都挺忌讳被人看见的么……”
时九将外套给她裹紧了一点，道：“是挺忌讳的。”
宋汀晚立刻好奇道：“那你打算怎么对我啊？”
时九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把你抓住，关起来，每天一百零八种的刑罚轮番伺候直到你你知道你自己错了。”
“……”宋汀晚说：“这、这么狠的吗？”
时九：“不然呢？”
宋汀晚小声说：“那你就当没看见我吧。”
“不行。”时九说：“我们杀人抛尸是很忌讳被人看见的。”
宋汀晚嘶了一声，道：“你这人怎么……”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只温热的手落在了她头顶，揉了揉后才道：“骗你的。怎么没去小野家？”
宋汀晚撇撇嘴：“小野家有什么好玩儿的呀？听他们花样吹彩虹屁吗？我就来散散心，没想到还能撞见你们杀人抛尸，也是缘分……不过说起来，我刚听说是苏珊娜爬你床？你怎么不半推半就的从了？我觉得苏珊娜长得还是不错的……”
时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一次显然是真的面无表情，比之刚才要冷淡许多，“你很想我从了她？”
宋汀晚莫名有种这话自己要是不好好回答就会成为下一次杀人抛尸的主角，赶紧道：“怎么可能！苏珊娜根本配不上你好吗！”
时九的脸色这才转好了几分，淡淡问：“那你觉得谁才配得上我？”
宋汀晚心想你这人还挺不要脸。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那我也不要好了，可不能落了下乘，于是道：“当然只有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才能配的上你啦！”
时九动作一顿，而后说：“嗯。”
说完他便大步往前而去，宋汀晚赶紧追上去问：“诶？你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时九：“肯定你的话的意思。”
宋汀晚：“好巧，你也认为我漂亮可爱？”
时九：“……”
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才有人小心翼翼的请示叶十三：“……叶助，这件事您看……”
叶十三的脸色不太好看，道：“爷的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今天这件事，你们就当没有发生过。”
“是！”
……
时九带着宋汀晚去了家餐馆，宋汀晚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时九却没回答，而是道：“你之前说，找我有事？”
宋汀晚一摆手：“诶，不用在意这个，就是哄你出来玩儿的。”
“……”时九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抬眸看他：“哄我出来玩儿？”
宋汀晚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对啊，你看你平时，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多无聊呀，所以上天把我派来啦，让你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时九说：“感谢上天。”
宋汀晚觉得好笑。戳了戳时九的手臂，问道：“你这么厉害，有没有办法搞到外面的消息啊？”
时九翻菜单的手一顿，抬眸问：“你想知道外面的什么消息？”
宋汀晚沉默了一下，才道：“你知道的吧，我之前在燕城，有个相好的……”
“你说时辞渊？”
宋汀晚一愣，没想到时九会直接把这个名字说出来，她勉强笑了笑，道：“……是啊，看来这事儿还挺出名的，你们都知道。”
时九静静地看着她，“你是想要知道时辞渊的消息？”
宋汀晚的眸光没有焦点的落在远处。胡乱的道：“啊……嗯，如果你知道的话，跟我说一说也是可以的，上次看见他的消息，好像是要订婚了……”
时九淡淡道：“没订婚。”
“……嗯？”宋汀晚诧异道：“按理说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订婚？”
“时辞渊出了点事。”时九语气很冷淡：“前不久遭遇了一次刺杀，伤的挺严重，如果不想死的话，大概今年内是订不了婚了。”
宋汀晚瞳孔猛的放大：“……你说什么，刺杀？”
“人没死。”时九说：“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刺杀……时辞渊怎么会遭遇刺杀呢？是老鼠做的吗？不，她已经和时辞渊彻底没了瓜葛，不会是老鼠，那……是居山晴吗？为了争夺时家的继承权……
宋汀晚的脑海里一时闪过了很多想法，最终她冷静下来：“……伤得很重吗？”
“我听说，”时九道：“他是你的杀母仇人，还杀了你弟弟，听见这个消息。你应该会高兴才对。”
宋汀晚勉强笑了一下，道：“我这个人……念旧。”
“毕竟是我此生第一个喜欢的人。”
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喜欢的人了。
宋汀晚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不知道何时何地消失，蓦然回首时却很茫然，如果不是那个人。还会不会爱，其实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时九眼睑微微下垂，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显得很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念旧。是好事。”
“我没有刻意打听过，只知道人还活着，所以不用担心。”
“……嗯。”
“这的海带蹄花汤不错，喝吗？”时九岔开话题。
“嗯。”宋汀晚点头：“谢谢。”
时九点了几样菜，服务生将菜单拿走，宋汀晚看着明亮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侧脸的线条美好的不像话。
她明明就坐在你的面前，离你不过咫尺之距，可是仍旧让人抓不紧握不牢，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时九抬起眸子，看着面前这个少女，那种冲动就像是新芽破土，无可挽回，于是他忽而问：“宋汀晚，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天下熙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你来我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为权，为名，为利，还是……为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