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装傻，上官晦也没有揭穿，只是道：“其实我一直都没有看透过白夫人。”
他微微偏头，看着白无罪：“身为人子，你呢？”
白无罪淡淡道：“我只需要完成母亲吩咐下来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我并不在意。”
“白夫人真是会养孩子。”上官晦说：“将自己的儿子养成了听话的狗。”
听对方这么说，白无罪也不生气，只是平静的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上官晦道：“确实。”
他站起身，道：“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在意自己点的意面还没有上来，对白无罪一点头，走了。
白无罪看着桌面上被留下的那封信，长睫遮住了眸子里的思绪，一贯嘻嘻哈哈不着调的人在这一刻竟然有些冰冷，以至于来送餐的服务员踌躇的：“……先生？”
白无罪这才回过神，恢复了笑容，道：“放这里就好了，谢谢。”
服务员将东西放下，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白无罪开始切牛排，切着切着，他想起刚刚上官晦说的话：“白夫人真是会养孩子，将自己的儿子养成了听话的狗。”
“咔嚓”一声，白无罪将刀叉扔在了桌面上，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餐厅。
……
上官晦臂弯里搭着外套，一边抬头看天上的太阳一边道：“……是条好狗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没那么容易。”
那边的人说：“我知道。”
上官晦说：“人家养了那么多年，怎么着都是有感情的，你这想法不太可能。”
那边的人却说：“凡事太过压抑，最后反而会爆发。”
上官晦顿了一下，道：“论起算计人心，我不如你。”
“过奖了。”那人淡淡道。
“不过。”上官晦又说：“玩弄人心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人只是轻轻的嗤了一声。
……
方连霞被法院宣判的时候，宋汀晚，没去凑热闹，不过架不住微博上不断的有人cue她，宋汀晚还是上微博看了看。
大家都在不忿为什么方连霞做了这么大的恶事结果竟然没有判死刑，只是一个无期徒刑敷衍了事，为方连霞辩护的律师更是被问候了十八代祖宗。
宋汀晚给律师又转了一笔钱，算是安慰安慰他，毕竟这苦差事是她委托的。
一般来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案子已经成名多年的律师是不会接的，对方也是看在宋汀晚的面子上才会接下来。
宋汀晚靠在沙发上刷了会儿微博，深刻的意识到了无业游民的无聊，看了看外面天气还不错，难得的生出了出去遛弯儿的心思。
于是她一个电话打去给全家最闲的安岁岁，两人找了个就在附近的广受好评的公园散步。
这公园是新修建好的，风景很好，占地面积也大，置身其中，亭台楼阁，假山水榭，飞檐斗拱，檐牙高啄，着实是漂亮。
安岁岁感叹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十九岁这种妙龄像是个老太太似的出来逛公园。”
“现在你不仅想过了，还做到了。”宋汀晚说：“在年轻的时候把老了以后的事情做了，也是一件好事。”
“这有什么好的？”安岁岁说：“每个年级都应该有那个年纪做的事情，不管是提前做还是推迟做，都不是好事。”
宋汀晚一愣，而后笑道：“这话可真不像是你说出来的。”
“这是姐姐说的。”安岁岁道：“以前我一直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倒是懂了一点了。”
她们正巧走过一座精巧的小桥，宋汀晚看着池水里漂浮着的落叶，道：“小时候不明白大人说的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原来人真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自己明白一些事情。”
她转过头，却见安岁岁已经跑远了，不由得失笑。
安岁岁远远地道：“晚晚！过来！这里有一只好漂亮的小狗！”
宋汀晚走过去，的确就看见了一只雪白的狗，毛色干净漂亮，看上去跟蓬松的云朵似的，一双黑玻璃珠子似的大眼睛看人时水汪汪的，特别可爱。
安岁岁就蹲在它面前，心都要化了：“这是什么狗呀？也太可爱了！”
宋汀晚说：“是银狐犬……看这毛色，恐怕价值不菲。”
“啊，我还以为是流浪狗呢！”安岁岁道。
宋汀晚无语道：“这狗一看就是有主人的好吗？”
她伸出手拨开小狗的毛毛，露出项圈来，果然就见上面挂着一个名牌，还写着电话号码。
这电话号码看着还有点眼熟。
不等宋汀晚想起是哪里看着眼熟，安岁岁已经笑着说：“诶，它竟然叫小碗诶！这个名字好可爱。”
宋汀晚瞥了一眼，这狗竟然也不认生，凑上来就亲昵的蹭了蹭宋汀晚的手，宋汀晚心一软，揉了揉它的脑袋，小狗就趴在地上哼哼唧唧，显然是觉得很舒服。
安岁岁说：“这只狗狗跟你好有缘，和你同样的名字，还这么喜欢你。”
宋汀晚微笑道：“它主人给它这么个名字，是不是因为它很能吃啊？”
安岁岁认真道：“很有可能啊，不过看这大小，还是小奶狗呢，主人怎么这么大意，就把它一只狗扔在这里啊？”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焦急的声音：“小碗？小碗你跑哪里去了？！”
小碗听见有人叫它，岿然不动，趴在地上懒洋洋的蹭宋汀晚的手，倒是安岁岁道：“这里这里！”
狗主人很快就来了，竟是陈若楹。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宋汀晚和陈若楹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尴尬，宋汀晚倒是没什么不自在的，站起身淡淡道：“这是你的狗？”
其实这是时辞渊的狗，陈若楹只是牵出来溜溜弯而已，她道：“是。”
宋汀晚语气淡淡：“以后好好看着，要是遇见的不是我们，狗已经被人抱走了。”
陈若楹想要反驳，但是又没有理由可以反驳。
宋汀晚说得对，就算是认不出小碗昂贵的品种，光是看它毛茸茸的漂亮可爱的样子，都会有人忍不住想要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