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汀晚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宋迟声已经来了,他看见时辞渊,愣了愣,没有想到会这么仓促的跟他见面,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
时辞渊倒是表情淡淡,什么都没说,宋汀晚一边脱外套一边问:“今天易阿姨做了什么好吃的?”
易阿姨在厨房没听见,宋迟声说做了水晶肴蹄、香辣蟹、鸡公煲和炒青菜。
“香辣蟹。”宋汀晚立刻来兴趣了,道:“那我们赶紧洗洗手吃饭吧!”
宋迟声沉默的坐到了餐桌边上,时辞渊和宋汀晚坐在他对面,宋汀晚将一只蟹钳挑进他碗里,道:“易阿姨做的香辣蟹很好吃,你尝尝看。”
“嗯。”宋迟声闷头吃饭,时辞渊却没动筷子,只是看着宋汀晚。
“……”宋汀晚给他也夹了一只蟹钳,道:“吃吧吃吧。”
时辞渊这才拿起了筷子。
这顿饭吃的还算和气,吃过饭后宋汀晚去给家里养的鲜切花换营养液,宋迟声要告辞,时辞渊忽然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宋迟声一愣,而后点点头,跟着他出去了。
宋汀晚很好奇时辞渊要跟宋迟声说什么,悄悄跟过去,却发现这两人把门关上了,她在外面什么都听不见。
宋汀晚撇撇嘴,抱着量杯进了厨房,给花瓶里加水。
等她差不多忙活完,门打开了,宋迟声脸色有些苍白,对宋汀晚轻声道了别,而后就离开了。
宋汀晚觉得有点奇怪,戳了戳时辞渊肩膀:“你跟他说什么了?”
时辞渊道:“就说我不会迁怒他。”
宋汀晚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但是时辞渊没再开口,只是搂着她道:“你昨晚上不是说想要拼乐高,我让叶十三给你买了,看看喜不喜欢。”
叶十三买的乐高很有少女心,一个公主城堡,粉的要死,看的宋汀晚嘴角抽搐,觉得这大概就是直男审美吧。
不过拼积木的过程还是挺有意思,宋汀晚坐在地毯上奋战到十点半,进展微乎其微。
她累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凑过去在时辞渊怀里蹭了蹭:“想睡了。”
时辞渊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先睡,我快了。”
宋汀晚乖乖点头,回房睡觉了。
时辞渊垂眸点开一个加密邮箱,将编辑好的邮件发送了出去。
这是他来伊甸园后秘密架设的基站,单线传送,不会被任何人拦截,安全性很高。
等邮件发送完,时辞渊又给其他的收件人发送了不同的邮件,这才清除记录,将邮箱隐藏。
他推开窗户,站在窗户口抽了根烟,今夜格外寒凉几分,烟头的火星在风中明灭,他没抽完就将烟掐了,怕身上染上烟味,又去洗了个澡才回房。
宋汀晚已经睡着了。
宋汀晚睡着的时候很恬静,和平日里的样子很不一样,像是缺少安全感的小动物,本来蜷缩成一团,时辞渊上床后就自发的往他怀里钻,直到跟八爪鱼一样将人抱的严严实实后才满足的不再动了。
时辞渊摸了摸她的脸颊,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他以前从不知道,原来让宋汀晚和普通人一样生活,是一件那么奢侈的事情,为此要付出的代价,更是沉重的不可言喻。
但是如果她能平安顺遂,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
时琓回了自己家,时母看见她很是惊讶:“阿琓?怎么这么晚回来……”等看清楚女儿的打扮后,“……你怎么这个样子!”
时琓看见时母,再也忍不住,扑进她怀里哭了出来。
佣人抱着于听谧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赶紧将睡着了的于听谧抱走了。
时琓的时父也走过来,沉着脸道:“你这是被抢劫了?”
时母立刻瞪了时父一眼:“没看见女儿这么伤心吗?!”
夫妻两并不是只有时琓一个孩子,但只有时琓一个孩子活了下来,从小就是当眼珠子一样捧着疼的,她摸了摸时琓散乱的头发:“阿琓啊,你跟妈妈说,这是怎么了?”
时琓哽咽道:“妈……我跟于欣海离婚了。”
“什么?!”时母大惊:“离婚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时琓牵起唇角:“是他提出来的。”
时母震怒:“他提出来的?!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提离婚?!阿琓你别哭,妈这就去于家——”
时琓拉住时母的手,轻声说:“妈,别去了。”
“就是,去什么去!”时父冷哼道:“当初她不听劝,要死要活的嫁给于欣海,现在人家提了离婚,也是她该着的!”
时母刚要反驳,时琓却笑了:“……是啊,是我该着的。”
她抬手抹了把眼泪,道:“妈,爸说的对,是我自己瞎了眼,识人不清,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时母心疼不已:“我的阿琓是最好的,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跟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琓便将事情说了一遍,不等时母说什么,时父已经拍桌怒道:“他于家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折辱我的女儿!”
时母恨得咬牙切齿:“那老太婆竟然想要烧死你和谧谧?!你竟然都不跟家里说!要是你和谧谧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对不起……对不起爸妈……”时琓哭着道:“是我太任性了,是我不听话……”
时母连忙抱住她:“阿琓,你还小,没事的……没事的,离了婚也好,于欣海本来就配不上你!他家就是个火坑,你在里面受尽了委屈,离开了最好!”
时父气的不轻:“这个于欣海竟是丝毫没把我时家放在眼里,他当初上门求娶阿琓的时候何等卑微,如今竟然这样对阿琓!”
时琓见父亲震怒,抿了抿唇。
宋汀晚说得对,不管怎么样,父母都是疼她的呀。
时母道:“我这就去找爸,让爸来主持公道,我就不信他小小一个于欣海还能反了天了!”
时琓连忙拉住时母,道:“妈,爷爷这时候都休息了,您别去打扰他老人家,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我从于家离开了,那属于我的一切,就都会离开于家。”时琓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