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婚先孕。
男朋友一家自认为拿捏了我。
订婚仪式上，他们未经商量直接宣布彩礼由原来的18.8w降为3.8w。
但他们没想到，
我当场掀了桌子并把订婚蛋糕摔到男友脸上。
第二天，我去医院把孩子打了。
1.
怀孕三个月，订婚仪式之前，陈耀才陪我去医院做了彩超。
宝宝很听话，几分钟就做好了。
我和陈耀拿着报告单，三个月的婴儿已经成型。
我看了又看，心里一片柔软。
这是我的宝宝啊，是这个世界上与我骨肉相连的羁绊。
那时候，陈耀激动地抱着我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我，绝不让我受一点委屈。
我感动地点头说好。
但我没想到，他们一家早已在得知我怀孕的时候就起了歪心思。
想用怀孕的女人不值钱拿捏我，不经商量就把彩礼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
但我岂是这么好惹的？
掀翻订婚仪式的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宝宝，对不起。」
我摸了摸肚子，眼神里闪过一起坚定。
孩子是无辜的，但我不愿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即使我曾经如此期待他的降生。
还没结婚，陈耀一家就敢这么不把我当回事，更何况婚后。
我不是有情饮水饱的恋爱脑。
爱一个人时我全情付出。
但当我看清一个人，我会冷静不带一丝感情地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心软就是白白委屈自己一辈子。
2.
下了决定就不拖泥带水。
父母为我联系了最好的妇产科医生，把孩子打掉后我精心休养了一个月。
期间，陈耀多次跑到我家门口想见我一面。
我一概不理。
见不到我，他一连发了几百条消息：
「小凝，你在家吗？我在家门口等你呢，你见我一面好不好？」
「你怀着宝宝，怎么这么大气性呢？生气对宝宝不好，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你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我会心疼死的。」
「对不起，我知道彩礼这事是我爸妈过分了，但我家情况你知道的，他们也是心疼我太辛苦。我发誓我不知道这事儿，你见见我，咱们再好好商量行吗？」
「……」
看着这些消息，我简直被气笑了。
订婚仪式当天，陈耀父母宣布改彩礼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他。
他脸上没有惊讶，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左手无意识地捏着上衣下摆。
他追我三年，我们谈恋爱又三年，他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表情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就是他默许的。
现在还敢来骗我说不知情。
我心里酸涩，难过地吸了吸鼻子，毕竟这个男人我是真心爱过的。
谈恋爱的这三年，每一天我都过得甜蜜又幸福，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会是这样的结果。
手机上啪嗒滴下几滴水渍，抬手，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幸好还没结婚，老天爷是在帮我。
踹了渣男和他老奸巨猾的家人，我的幸福还在后头呢。
胡乱擦了下眼泪，我动动手指，一字一句地回了条消息：「滚，别恶心我。」
3.
这一个月我静心休养。
一个月后，我带着一众堂哥表弟们来到陈耀的住处。
陈耀家是农村的，父母一直在农村居住，最近要商量结婚的事才来了这边。
见到我，他以为是经过一个月我终于气消了想通了。
他满面笑容地走过来，眼角眉梢是压不下去的喜意，双手抬起激动地要来抱我。
「小凝，你终于肯见我了，你不知道这一个月我有多煎熬。」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仿佛我这一个月不理他是多么让他伤心的事。
陈耀爸妈站在一旁，眼睛都不正眼看人，鼻孔要翘到天上去，嘴里依然刻薄：「这一个月脾气也耍够了吧，耍够了就好好等着结婚，别再整些幺蛾子！」
「你都怀孕了，不是个小姑娘了，怀孕的女人不值钱！我们家愿意给彩礼就不错了，你去打听打听，不给的多的是！」
「等你和我儿子结婚了你就是我们老陈家的人，彩礼还不是要带到老陈家！矫情什么。」
「妈！你闭嘴！」陈耀变了脸色，不赞同地看了他妈一眼，焦急地看向我表衷心：「小凝，你别听我妈乱说，彩礼还按照原来定好的数，之前是他们一时糊涂，我已经说过他们了。他们就是说说气话，你别放在心上，相信我好不好？」
陈耀妈妈脸色难看，但也没再反驳。
我死死的盯着陈耀，扯了扯嘴角。
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演给谁看？
我不是三岁小孩，真当我那么好糊弄？
4.
没有理会他们的婊演，我直接把一个盒子扔到陈耀怀里。
里面是一块布和几张纸。
布上浸满了我肚子里宝宝的血，纸是我打胎的住院记录。
我拜托熟识的医生帮我看了下性别，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男孩。
见到这些，陈耀父母瞬间就崩溃了。
他们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可怜的孙子啊，还没出生就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杀了啊。」
「我陈家这一辈第一个香火哦…我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儿子，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选的毒妇，你天天宠着她顺着她，她不跟你商量就把孩子打了，心里面哪有一点你！」
陈耀双眼通红，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面上满是震惊和失望：「小凝，你…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敢…」
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到眼前都起了雾气。
不要这个孩子，我又何尝不心痛。
但我不可能因为一时的心痛委屈我的一生，就算我生下了他，心里带着怨气，这个孩子也不会幸福。
既然如此，不如从一开始便不要来。
陈耀父母捧着那块沾了血的布，恶狠狠地看着我，眼里的愤恨有如实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堂哥们见状，瞬间把我护在身后。
五六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壮汉，把我围得严严实实，不给他们一丝可乘之机。
我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来之前我就和他们说了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指挥。
否则，在陈耀父母开口骂我的一瞬间堂哥们就会让他们一家知道拳头的厉害。
收拾下心情，我冷静开口：「我有什么不敢的，像你们这种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出尔反尔的傻x家庭，孩子生下来也是受罪。」
「我家庭条件不知道比你们好多少倍，彩礼一时拿不出来完全可以商量，我爸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但你们呢？还没结婚就这样作践我。」
「我在家里二十多年也是被宠着长大的，要什么有什么，现在我也是明白了，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家。」
「记住，是你们的自私害死了宝宝，你们怪不了任何人。」
说罢，我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一抬手：「哥哥们，上。」
5.
一声令下，堂哥们都冲进了陈耀家里，开始能搬的搬，不能搬的砸。
这个房子里小到桌椅，大到冰箱等电器，全是我最新购置的。
那是三个月前，我们刚得知怀孕的消息。
陈耀兴奋地抱着我转了好几圈，立刻给他父母打电话，让他们从老家过来商量结婚的事。
从前他就宠我，如今眼里对我的爱更是要溢出来了，对待我更加小心翼翼，吃完晚饭后就让我回房间休息。
我在卧室里躺着耍手机，等了很久都不见陈耀回房间。
收拾碗筷打扫卫生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吧？
心里揣着疑惑，我打开门走出去，却看到陈耀一个人站在阳台抽烟。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背影，一旁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整个人好像颓丧的悲伤紧紧包裹着。
我心口猛的一跳，好像被扎了一样疼。
「老公，怎么了？」我心疼地过去抱住他。
听到我的声音，陈耀一惊，赶紧把烟灭了，搂着我回了客厅。
「宝宝，怎么跑出来了，烟味熏着你了吧？快回房间，我去洗澡换身衣服。」陈耀声音里是满满的关心与不赞同。
我止住脚步，转身捧住他的脸：「发生什么事了？不能跟我讲讲吗？」
陈耀眼里划过一丝隐忍，似是心里有天大的委屈，眼尾泛红：「没事宝宝，就是觉得…我很没用。」
我惊诧：「你怎么会这么想？」
「宝宝你这么好，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我每天都有拼命工作，目前却还没有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这房子里的东西都是便宜货，我爸妈来了肯定也会怪我，怪我没照顾好你。」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儿。
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我心疼地亲亲抱抱哄了好一会儿。
第二天就找人把家里的东西都换了一遍。
全是高档货。
想到这儿，我恨不得回去狠狠把自己摔个倒栽葱，把脑子里的水都摔出来。
想必那个时候陈耀和他父母都已经觉得我怀孕了就注定是他们家的人了。
可以任他们拿捏。
陈耀伪装出来的脆弱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把他家整个翻新一遍，哄着我花钱罢了。
可恨我竟然没有看出这么拙劣的演技。
6.
堂哥们力气大，动作也很快。
房子里很快一片狼藉。
陈耀父母到处阻止，可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是无济于事。
「别搬了，别砸了啊，你们这群强盗，这是干什么啊！」
陈耀爸气的浑身发抖，「你们…你们这是犯罪，报警，耀儿快报警，必须把他们抓起来，无法无天了！」
「快来人啊！城里人这么厉害，看不起我们乡下来的，不给我们留活路啊，我死了算了。」陈耀妈妈哭着大喊，作势就要往墙上撞去。
「妈！」陈耀堪堪拦住，把他妈紧紧抱在怀里，双目赤红地看向我：「许佳凝！你非要把我爸妈逼死吗？」
「就算彩礼这事是我妈错了，但他们把我养这么大，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迟早是一家人，你为什么不能稍微体谅一下！？」
「许佳凝，你真的对我有过一点爱吗？」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邻居们早就暗戳戳的看热闹了。
大多数人都是在自家阳台窗边伸个脑袋往这边看，有些胆子大爱凑热闹的，此时已经站在了陈耀家门口。
「爱？」我笑了笑，「你陈耀也配说这个字？」
「既然今天邻居都在」我环顾四周，「那我们就说清楚。」
「你是追了我三年，可那三年里我从没有吊着你，一直明确拒绝，礼物我也从没收过。」
「谈恋爱后，你进公司是我托的关系，你买房是我找的熟人，你的车有我一份资助，你父母看病我找的医生，我自认为对你仁至义尽。」
「可你们陈家呢？当初说彩礼时你们一口答应，就因为我怀孕，直接不商量把彩礼砍掉十几万，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我喂流浪狗，它还知道朝我摇尾巴，掏心掏肺对你们好，结果你们当我是冤大头是吧。」
随着我的话一句句说出，邻居们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鄙夷，甚至有人对着陈耀呸了几声。
这不是典型的凤凰男吗？
邻居们家里也有不少有女儿的，当即叮嘱自己女儿以后可得擦亮眼睛，别遇上这样的白眼狼！
面对这些指指点点，陈耀面色通红，他感到自己的自尊被人丢在地上践踏：「小凝…你…原来你在心里计较的这么清楚，我说过这些钱我会还给你的，你打心底里还是看不起我对不对？」
听听这话，真好笑。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认识到自己家这件事做的多么离谱，竟然还想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我感到心力交瘁，向堂哥们摆了摆手不想再理。
「滚开。」大堂哥抬肘把陈耀怼到了地上，目含鄙夷，「弱鸡一个，也敢配我妹妹？早tm都看不惯你了。」
陈耀坐在地上，满身狼狈，目光阴毒又不甘：「许佳凝，你今天不给我爸妈道歉，那我们从今往后就没任何关系了。」
我翻了个白眼，一字一句道：「求之不得。」
「好，好，我爸妈说的果然没错，你许佳凝这种势利眼根本就配不上我。我告诉你，我陈耀有的是人喜欢。」
「是吗？」我轻蔑地挑了下眉，转身离开，「那看来世界上还真有人有捡垃圾的癖好。」
「你…」陈母气的浑身颤抖，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身后又是一阵骚乱。
不过，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
7.
陈家并没有报警，因为我砸的搬的都是我自己出钱买的东西，收据转账记录都还在我手上。
他们自知理亏。
虽说报警我也不虚，但又要和他们一家人掰扯，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我父母家人都怕这事影响我的心情，每天变着法儿地哄我开心。
闺蜜们礼物一堆一堆地送，祝我脱离苦海。
我乐得轻松。
直到一周后，陈耀突然带着陈母来找我。
我不愿见，但他们死活不走，就站在我家门口，仿佛要当门神。
我烦不胜烦，最终还是让他们进了门。
看看他们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说吧，什么事。」我闲适地坐在沙发上。
陈耀皱眉，似是对我的态度有些不满：「小凝，你就是这么对长辈的？不能让妈坐下说话吗？」
「不能，」我放下茶杯：「有话就说，不说滚。」
出乎意料，陈母听到我这么不客气的话竟然没有发疯。
她冲陈耀摆了摆手，拘谨地把礼物盒奉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讨好：「小凝，妈错了，你能不能原谅妈？」
「你是谁妈？」我放下茶杯，「我可没有你这样穷酸刻薄的妈，别乱攀关系。」
「小凝，你别这么说。」陈耀看起来有些委屈：「我和妈是真心来道歉的。」
「哦，那我不接受。」
听了这话，陈耀妈忙把礼物塞进我怀里，讨好道：「不接受是对的，毕竟我们犯了这么大的错，哪能奢望你轻易原谅，但我和耀儿是真心的，我们会证明给你看。」
说罢，便拉着陈耀要走，仿佛今天真的是单纯来道歉的。
我有些疑惑。
这是还舍不得我的钱？
又在婊演什么？
我留了个心眼，趁他们走后偷偷跟了上去。
8.
我不远不近地跟在陈耀母子身后，直到快要拐进他们回家的巷子。
许是回到熟悉的环境，觉得安全了，周围又没有人，他们逐渐交谈起来。
「耀儿，这样真能骗回那个贱蹄子吗？」
「放心吧妈，我还不了解她，别看她现在做的狠绝，其实最心软，我不信这么几天她对我就一点爱也没有了，我们再伏低做小几次，她百分百会回头的。」
「那就好。」陈母舒了口气，「她家毕竟有点钱，又只有这一个闺女，到时候结了婚就都是你的。林氏集团的大小姐那可是真正的豪门，虽说你们也谈了一段时间了，但身价高一点你更好拿捏她。」
「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好，许佳凝一个暴发户，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了…」
……
暴发户？
我有点诧异，陈耀一家就是这么想我的？
虽说我确实还没告诉他A市顶级豪门许家的许就是我这个许，但我的气质也不像暴发户吧？
不过我爸是个光头，膀大腰圆，整日穿个背心戴着大金链子，倒是确实有暴发户的气质。
想通之后，我满头黑线。
该说不说，还真得感谢我爸，要不是他的形象让你陈耀一家想岔了，恐怕他们还不会这么早暴露出真面目。
到时候结婚生了孩子，处理起来更加麻烦。
想到陈耀在向我示爱的时候同时和另一个女人亲热甜蜜，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抑制不住地从心底涌上一股反胃。
林氏集团的大小姐吗？有点印象。
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