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澹台陵君下手很轻,因为是很重要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可能刺穿娇嫩的皮肤,伤害到那跳的剧烈的心脏,所以他很认真。
额前渗出薄汗也无心擦拭,一不留神就落到了那微红泛肿的肌肤上,细密的伤口沾上汗水,更是引起一阵那片肌肤僵硬轻颤。
不过他看起来倒是比手下的人还累。
桌上的烛火烧了一夜,待至天明时终于熄灭最后一丝火光,屋外的雨也连绵了整夜,透过微掩的窗口浸入湿冷之气。
澹台陵君在进行最后的收尾,而身下的女子由最初暴怒的无声抵抗,现在已经卸尽了气力,除了微弱起伏的胸口,她像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你是个理智的人,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夜里,你心里是否会有那么一丝怨恨?”
他放下手中的工具,轻轻扯开覆在对方面上的遮蔽物,他看到那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人却没有回答。
“当然,除了我,在这府中,你唯一能倚靠的人只有他,他也是真心的爱你的,但是他昨夜却没有来,你怨恨他吗?”
看似无心的问话,没人知道里面有没有别的陷阱,澹台陵君一手拄着侧脸,因疲累趴在床榻边缘,看起来像是照顾了一夜的病人。
还是没有回应,他想着可能她也许很疼很累,现在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醒着的。
他伸出手,摸上那人心口上红肿的皮肤,那里隐隐约约是一个字的形状。
烈霏奴终于有了反应,她动了动,看样子是想躲开他的触碰。
澹台陵君不在意,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僵硬困乏的肢体,然后将窗户打开,瞬间,雨夜的湿润之气便扑进了整个屋子,冲散了满室浑浊。
他望着梨树下站着的青色身影,面上浮起一丝微笑。
“看见了吗,那个不曾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却时时给予你关怀的人,他在那里站了一夜,昨天下午,我让他去杀了零露。”
在烈霏奴的意识里,世界都好像凝滞住了,下落的雨滴,瑟瑟飘散的梨花,桌上红烛熄灭后余留的青烟,她的眼前一片黑暗,耳边的话语像是从天边传来。
看见了吗,那个不曾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却时时给予你关怀的人,他在那里站了一夜,昨天下午,我让他去杀了零露。
不,这个人是个骗子,他总是喜欢说很多谎话,他是想击败你,看你溃败的模样。
澹台陵君看见她面无表情,手和眼睫却同时动了一下。
“我刻意叮嘱他,要带回来零露死去的证据,他的衣摆上沾着血,手上的剑也有很多血,他很少把自己搞的这么污秽,所以我相信他了。”
他盯着女子过分平静的面容,残忍的继续说道。
“不信也没关系,反正你以后不会再见到她了。”然后眯起漂亮的桃花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可惜了,是个很美的女人。”
“昨夜下起雨时他就回来了,站在这个院子里,冷眼看着你的痛苦。”
“你看,他的爱不过如此,我让他做什么,他终究还是会顺我的心意,甚至这些东西,都是他亲自准备的,多细心啊。”
“还有那位东虞国的世子,你失踪了这么久,也没见他来找你,看来他的感情也不算什么。”
“……”
吵闹的声音喋喋不休,烈霏奴烦躁不已,她浑身都痛,心痛 亦或是身痛,是蛊毒作祟,还是心尖泣血。
分不清,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