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之珩对视一眼,澹台陵君毫不在意的道:“好,我也留下,等到事情查明了,咱们再一起出宫。”
众人无奈,事已至此,这件事还有查明白的必要吗?
看宣和王爷的态度,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皇上选择保下七皇子,他要是回了郡王府,到了晚上怕是人就消失不见了,第二天或许就会随着落月城的人马一起来逼宫。
楚之珩及时将人扣住,也是看出了他的意图。
闹剧终了,此番又是一个新局势。
人群将散之际,澹台陵君笑着看他。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楚之珩冷哼一声,却是说道:“他现在是一只困兽,你俩同在宫里,你更危险。”
将猛兽逼至绝境,岂不是以性命引you。
澹台陵君不在意的摇头。“那又如何?以我一人之身,挡住落月城千军万马,我就算死,也是功臣。”
“可惜没人会歌颂你的功德,他们只会庆祝又死了一个祸害。”
“唉,真相总是如此残酷。”
他启唇轻叹,眼神却是微冷,两人沉默许久,才又缓缓出声。
“我希望我回去的时候,能看到如花还在家里。”
楚之珩垂眼。“当然。”
澹台陵君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俊俏的眉毛轻蹙起来,又缓缓舒展开。“我不信你,但知道你一定会留下她的。”
察觉到此话不对,楚之珩眼眸一凝,他抬头看着对方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下寒意顿生。
“你又做了什么?”
他轻笑。“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应经答应杀了零露,你为什么又——”
“那是你的事。”
澹台陵君转身,黑袍玉带,衣摆处的暗纹似流水。
罗宣还在一旁狠狠的瞪视着他,那眼光恨不能化作剑光将其杀死,再将他的灵魂挫骨扬灰,他却仿佛毫无所觉般的,自他身边擦身而过。
“我要做的,是驯服。”
而你要做的,是成为戳在她身上的刀刃。
……
破碎声乍然响起,惊起树上停歇的飞鸟,梨花纷纷落下。
树下,女子面色苍白,趴伏在冰凉的青石桌上,脚下是不小心被扫落的杯盏。
尖锐的痛意如潮水蔓延开来,烈霏奴捂住心口,只觉心口剧痛不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命窜动,撕咬着她的血肉。
那是什么?
痛意来的如此措手不及,她甚至不能多想是因为什么,她死死按住心口,几乎能感觉到心脏上有什么在缓缓蠕动,一口一口的蚕食她的血脉。
烈霏奴不怕痛,但是这样的情状不免太过毛骨悚然,她一瞬间甚至想将心口的皮肉划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她仿佛能听到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她无意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青色的脉络在渐渐转变,变成淡淡的粉红色,又渐渐变得更艳丽。
烈霏奴瞳孔蓦地紧缩。
那两名魑离族人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进来,他们看到趴伏在桌上的女子,正要上前查看,却听得对方冷声。
“别过来。”
女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回头,目光冰冷的如同山巅积雪。
“叫澹台陵君过来,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