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什么人都见的吗。”
对方飘过来一个眼神，还是熟悉的高傲，熟悉的不屑。
“这位南陵的七皇子，在世人眼中，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放下逐渐失去温度的暖炉，看着自己由于过高的温度，而烫的稍微发红的手心，手指轻轻摩挲了翻。
“三年前，他幽禁南陵老皇，在朝堂之上拔剑杀了当时的太子，只差一步就坐上了南陵皇的位置，而他禁父弑兄的原因，只因为夺嫡之争波及到了他的七皇子府。”
烈霏奴不是很明白。“这是何意？”
东虞珠勾唇一笑。“南陵皇子嗣众多，太子之位竞争激烈，而澹台陵君当时手握重兵，自然会有人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手握重兵招人拉拢，这个她明白，可是。
“既是手握兵权，他自己为何不争？”
东虞珠眉眼一弯，微微一笑。“哦，你可以自己去问。”
。她要是去问，应该没命活着回来了吧？
“也许，在他眼里，斗个你死我活才是他想看到的。只是。此事有他的参与，之后的一切都变得未可知了。”
烈霏奴沉默，像澹台陵君那般的人，心思诡谲，变化无常，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眸微凛。“我昨晚听到他对师师说，要灭了出云寨。”
第一次的理由，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第二次，却说是为了师师。师师本意是让他出手帮忙，可他一番引导下来，就变成了出云寨是他们之间的阻碍，所以要灭了。
分明是强词夺理，但仔细一想，竟还颇有点道理，若是心性不坚者，定会被说服。
“嗯？”东虞珠皱起长眉，听了她说的话，眉间难得皱了起来。
“先暂时观望吧，若是出面阻止，恐会更让他起了逆反之心。”
烈霏奴觉得中肯，像那样病娇的人，多半是你不让他干什么，他就偏要干什么，而且要干的轰轰烈烈，别人越生气他就越开心。
恰好烈如云出殡之日在即，此事暂缓，也能让她去准备些其他事。
太子大婚，举天同庆的大喜事儿，自定下婚期，礼部几个月之前就开始布置一切事宜，现在即便是新娘子换了人，也没什么影响。
右相府内一派喜意，不止是几个月后，大小姐烈流萤就要嫁给太子，更是因为另一件事。
“大夫人去找了老爷，说这府里要么有她没堂小姐，要么有堂小姐没她，半夜都在那儿闹呢。
程宛芳找烈于瑾闹事儿了？要把她赶出右相府？
“那老爷同意了吗？哎呦，那堂小姐那么凶悍，我平日里遇到都心慌的很，不在这儿住了也挺好。”
“哪儿能同意啊。”先前说话的婆子摇摇头。
“堂小姐好歹是烈家一脉的人，大哥就剩下这么一个子嗣，再把人赶出去，这像话嘛，而且你不知道，这右相府原先都是将军府呢。
那丫头才进府不久，闻言不禁瞪大了眼，说话都有些结巴。
“那，那堂小姐岂不是太可怜了，没爹没娘的，连家都没了。”
“嘘，可别乱说话，小心叫人听到。”
烈霏奴站在庭院茂盛的花草之后，见他们身影渐渐走远，才走出来。
看来真是把程宛芳气疯了，居然真跑到烈于瑾那儿闹，她难道不知道，在这个男权世界，男人的地位永远都要高于女人么。
烈于瑾要是她舅舅，她这个堂小姐也许会被赶出去，但他是叔父，他还能把大哥女儿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