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云锦楼出来,烈霏奴心头不觉疑惑。按理说,左右两相该是平级,怎么感觉烈于瑾像是林睿之小弟一样,且看他遇事慌乱不已的模样,后者显然是只老狐狸。
就算是刚刚上任,也不至于如此,看来此事还有其他的隐情。
此时日头西落,天色将迟,华灯初上,今夜又是一番京城美景。
烈霏奴原本是路过海云楼。
只是她刚好就看见林堂立在门前,先是调戏了下上了年纪却依旧风韵犹存的鸨娘,手里还不停歇的转过去,摸了一名花娘饱满的屁股,最后再一口亲到怀中娇笑着的美人脸上。
“吧唧”一口,非常响亮,离开时唇上粉白,沾了姑娘面上的胭脂。
至于为什么她能一眼认出?
也许是因为两父子长得太像了吧。
“哎呀翠儿可真是想死爷了,来再亲一口。
女子面露嗔怒,手上丝巾长了眼睛般的落在男人脸上,轻轻拂过。“林公子可真坏,这都几天没来了,姐妹们可都不高兴了,不行,今晚你要补偿我们。”
“那是那是,爷这就来补偿你。”
为什么同样是自称爷,某个人就倨傲矜贵的如同一个小公举,这个人却叫人如此恶心?
烈霏奴不屑冷哼,转身要走,心头却忽然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她再转身看去,便见人群涌动的花楼门口,有个灰衣人影快速走进。
她脚下一顿,眉心皱起。
远处深巷灯影阑珊,唯有海云巷华灯初上,渐有人气。她身处在这一处喧嚣之地,心头却爬上一丝熟悉的、叫人脊背发毛的冷意。
女子不动声色环顾四周,满眼都是挂着笑意的脸,或嗔,或娇,刚才的感觉如同惊鸿照影,恍是错觉。
烈霏奴抬头看了眼高大的海云楼,脚下一转,却是去了后门。
风尘浪子多是放浪形骸,就有那么一些人,不喜欢关的严严实实布置的花里胡哨的厢房,偏就爱在满是石子儿的花园里找刺激,她一跳进去,就听见男的叫宝贝儿,女的唤情郎。
当即就愣在了原地。
她很有些尴尬,眼前只有一条路只通往前厅,要过去就势必要路过这一场春宫,还很有可能会看到。
思虑不过瞬间。那缠欢的男女只觉得一个黑影闪过,女子下意识惊叫一声,连忙扯过手臂上的衣服,只露出雪白的如同藕段般的小腿。
她满是警惕的道。“好像有人过来了。”
男人也好像看到个人,只是他现在正在兴头上,天塌下来了也不想停,便转过头去,见廊上空荡荡的没一个鬼影,顿时放下心来。
“你看错了,哪里有什么人啊,来宝贝再亲哥哥一口。”
女子见果然没人,顿时放下心来,手臂如蛇般缠上。“矮油讨厌啦。
烈霏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她紧紧皱着眉头,目光如炬,看着人来人往调笑声不断的大厅,看起来很有一番认真的模样,只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脑子还停在刚才的后院。
不得不说,那个女人的叫声很软。
思绪猛然打住,烈霏奴面上更红,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关注点居然在一个女人身上。
咳。
巍巍红楼,纸醉金迷,纵然人来人往,烈霏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的林堂,男子锦衣玉带,折扇在手,不时挑起身边美人的下颌,转头又吃下另一人送上的樱桃,端的是十分欠打的纨绔模样。
烈霏奴的手动了动,她觉得自个儿的手很有些痒。
只是阻止她拳头的,并不是林堂那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而是方才进门的灰衣人。
他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坐在椅子上,那么毫不掩饰的直直看向她,脸上亦是奇异的、挑衅的笑。
脸蓦地沉下来,她认出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