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的翠鸟忽然扑腾起来,将沉重的金笼也撞到了地上,飞散了一地的翠色羽毛。
澹台陵君心疼的将笼子打开,那只柔弱的鸟便瑟瑟的缩在男子的手心里。
“你吓着它了。”
一条生命,在他的言语之下就这样逝去,他还如此云淡风轻,饶是理智如烈霏奴,也忍不住怒从心起。
“为什么?你非要她死。”
即便是失了清白,即便是吞了满腹的心伤痛苦,她也照样可以在郡王府里活的安然,他为什么非要将人逼至死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澹台陵君有些不耐,他乌黑的眉毛蹙起。“明知得不到答案,还非要问一句,女人都是如此吗?”
“我也想问一句为什么。”楚之珩面目复杂。
“但我并不想听见答案。”
他终归是人,面对生命的逝去,他或许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终究控制不住内心的思绪波澜。
“我以为,在尝过人心凉薄之后,你会对这个世界充满冷漠。”澹台陵君挑起眉梢。
“是因为是嘉月吗,因为是好人的她,你们才会对我如此愤怒,那倘若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们还会对我这样冷眼相待吗?”
烈霏奴冷嗤。“你说的话并没有前提。”
“前提啊……”很好找。
他收紧五指,将弱小的鸟儿笼在手心。“我现在就去找一个罪大恶极的女子,以相同方式逼她去死,到时候,我要看你们的态度如何。”
“你简直不可理喻!”
烈霏奴握紧手心,她想要一拳砸到他的脸上。
澹陵君无视她的愤怒,垂下眼睫,若有所思。“这样的态度,是表明你无法做到?”
他轻哼一声,”你们对生命也无法做到平等对待,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与你们一样的我呢。”
说过无数次的话,倘若这个人只是个平民,他一定活不到能说话的时候。
如果要问烈霏奴,这世上最毒的是什么,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说是澹台陵君的嘴。
精致的鸟笼忽然飞到了天上,极端愤怒的人踢出的一脚,好巧不巧的挂在了梨花树上,雪白梨花映金笼,很有点好看。
澹台陵君望着女子愤怒而去的背影,眉角却是恹恹的。
“我忽然觉得养鸟也是一件无聊的事。”
手心的翠鸟被紧握的力道弄的痛了,挣扎着叫了几声。
楚之珩看着他面上的阴郁之色,心下瞬间明了,他的脸色也冷下来。
“你不能动她。”
“哦?”澹台陵君冷笑,反问。“你知道的,这句话会触碰到我的反骨之心。”
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就越想做,某种程度上,他的确是个没长大的坏孩子。
“你有不反骨的时候吗。”
楚之珩毫不退缩,他清楚的意识到对方已经起了杀心,或者是因为他对烈霏奴已经失了兴致,又或许,是感受到了对方对他的必杀之心。
澹台陵君清楚她的能力,他也不会蠢到真的养虎为患,将一件强大的、随时能出鞘的武器放在身边。
“我好像对她是忽略太久了,这样安逸的日子,磨灭不了她尖锐的棱角。”
他微微一笑。“我决定换个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