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三天之内就会好全,根本不需要喝药。
苏茯苓面色严肃。“不行,虽然你身体恢复能力很强,但药还是要喝的,若是怕苦,我这里有蜜饯,喝完就吃掉不会有太大感觉的。”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这一刀下去不会有太大感觉的”呢,一点都不可信。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手心里的蜜饯,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我不是怕苦,我只是……”
“那就喝了。”
“……”
这大夫怎么跟第一次见的时候不太一样,感觉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也不如之前的好说话。
烈霏奴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嫌苦不想喝,但对方目光灼灼,俨然一副她不喝就不走的架势,她心下一阵无奈。
端起药碗,屏住呼吸,仰头灌下,一气呵成。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她的脸还是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一把抢过苏茯苓手中的蜜饯,烈霏奴心中对中药这种东西打上了一级警戒线。
感觉到对方炙热的眼神,她眉梢一挑,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苏茯苓踌躇半晌,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般的,他望着女子冷峻的面孔,试探着问道。
“我……应该不用搬家吧?”
烈霏奴定定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话。
自己是被人追杀,所以他怕惹祸上身,所以问她用不用搬家?
讲真,她自个儿也不知道。
“应该,是要。”
闻言,苏茯苓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与之前的沉默截然不同,他站起身来,步伐稍显凌乱的来回踱步。
“那怎么办?我的家产可全都在这里了,我还有好几个病人在这儿呢,我走了他们可怎么办?”
难得这种情况他还想着自己的病患。烈霏奴脸色稍缓,对于自己惹来的祸患,难得存了丝愧疚之心。
“若是连累了你,拼尽全力我也会护你周全。”
昨夜受人追杀,对方下了死手,出招间皆是狠辣,她只能出手反击,但对方人多势众,最终也不过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不过还好,她遇到了这个人。
她晓得这大夫的秉性,即便知道会惹麻烦,但人就在面前,他不会见死不救,现下他顶多就是嘴上懊悔几句,再来一次他也依旧会救。
只是烈霏奴忽然有些好奇。
“昨夜你遇见我时,应该已经很晚了吧,你那时候出去干什么?”
这可不比现代,灯光照明设施齐全,这里天黑之后完全就是乌漆嘛黑一片,除了自然月光,基本都是火把。
话落,苏茯苓脸色便有些不自在。“这……昨晚我也是在坟里采药来着,回去的途中就恰好遇见你了。”
看这小子脸色,就知道他当时肯定被吓得不轻,可能是后来认出她来了,所以才把她救了回来。
但不论怎么样,还是——
“谢谢你了,我欠你一命。”
苏茯苓不好意思的挠头轻笑,他转头向院子里看了一眼,见门口立了个人,便站起身说道。
“救人本来就是我医者本分,没有欠命一说,你好好休息,有人来了,我出去看看。”
烈霏奴随着他的目光往外看,片刻后眼神一凝。
是李长安。
原来那日她一句无心之语,这李长安竟是记在了心里。他那天回去,看见巷口躺了两个黑衣人,吓的腿都软了一截,但实在牵挂屋里的妻儿,便强撑着赶了回去。
看他们果真没事,李长安心中舒了一口气,忙带着人连夜就离开了家,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城。
可是他的小儿子天生患有顽疾,不适宜跋山涉水,他稍一思忖,便决定去寻烈霏奴说的苏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