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珩无意真正杀掉这个人,但是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是以下手狠绝,澹台陵君一开始躲得狼狈,后来却也反应过来,开始认认真真的跟着打起来。
两人多年未见,谁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线,而男人之间的战斗,是必须得见点血的。
一声剑吟,一抔热血,染红了飘零的花瓣,黑色的纤瘦人影往后退了一步,同时银剑飞啸,重重嵌入了粗壮的树干之上。
一者落了剑,一者却已经见红,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澹台陵君抹去唇边血迹,笑着说道。
“那个弱小的孩子终于也长大了,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介意将整个南陵拱手送人。”
楚之珩面染寒霜,他幽黑的眼眸看过来,平静如水。
“还是留给你自己祸害吧。”
他转身,离开这个小小的院落。
澹台陵君看着他的背影,只是面目不明的低下头,捂着沾血的嘴唇默默往外走。
他出生在最炎热的天气,却是这样的怕冷,他的心脏跳动的缓慢,以至于不能最大程度的动武,否则会先被自己的身体拖累死。
而那个人,明明不是正常夫妻生出来的孩子,体质却出乎意料的坚韧。
世事无常,真是可笑啊。
澹台陵君回到房间,因着阴雨的天气,屋内一片昏暗,他也不叫人掌灯,直接一头倒在了床榻上。
他看着眼前的青帐,眼前浮起女子隐忍苍白的眉眼,心中是奇异的满足感。
他喜欢在自己羽翼下乖乖巧巧的事物,不论是人,还是宠物,一旦被驯服,他都愿意给对方最大限度的宠溺,虽然那些脆弱的生灵往往都不会活太久。
澹台陵君有时也高傲自负,他擅于蛊惑人心,玩弄他人,在此方面从未败绩,他理所当然的认为烈霏奴也是这样,经过生理与心理上的磨难,再坚强的人也会崩溃。
虽然在她脸上看不到哀泣的表情,但那也足够了。
这一觉睡得不知今日何夕,直到宫里的人匆匆过来,说宣和王爷失踪了。
所有人都明白,皇上当日在朝堂之上说要调查嘉月郡主自缢之事,只是个幌子,真正目的是为了软禁心已生异的宣和王爷,可是谁都想不到罗宣失踪了。
这时候失踪可不得不叫人慌乱,毕竟落月城是离王城不远,要是他逃到那里,两兄弟合计着谋反,就算有护城军在,也免不了人心惶惶。
澹台陵君虽不愿,也只得连忙进宫,他想唤着阿珩一起去,却看见他站在烈霏奴的院外,在墙根下仰头望着探出头的梨花。
轻衣缓带,无端萧瑟。
算了,就算他去了也顶不上什么用,在这陪着如花也好。
澹台陵君不是个注重权势的人,他甚至早就想好了这一幕,兵临城下,王朝覆灭,这些身居高堂的文官们惊怒惧骇,抱着柱子瑟瑟发抖,高高在上的皇帝兴许会被活生生气死,他的兄弟们统统沦为亡国奴。
罗宣跑就跑了,左右不过跑去落月城通风报信,两个姓罗的一拍即合,起兵谋反。
只要 够快够狠,驻守边关的百万大军根本不可能赶得回来,这南陵的天下他们唾手可得。
澹台陵君这样想着,随便应付了那些老顽固几句,便又巴巴的跑回府里。
他在记挂着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