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霏奴抱臂而立，气定神闲。
“右相府的主子不就是右相大人吗？总也不会是你，你也不过是一名妾室，小小的姨娘，我怎么说也算得上烈家的嫡小姐，你见了我，不应当行礼？”
正妻才是主，妾才如何受宠，也还是下人，烈霏奴是烈家嫡系子孙，在这右相府当然也算是主子，就是落魄，也轮不到一个下人来教训。
道理大家都懂，但却没几个会说出来，叶心兰出身卑微，更是清楚这其中差别。
但是对于久不得子的烈于瑾来说，莫说她是个姨娘，就算是个青楼卖唱的，他都恨不得宠到天上去。
以至于叶心兰恃宠而骄，连正主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程宛芳出身名门，也深谙深宅大院里的那一套，她并不是斗不过这叶心兰，只是自己多年无所出，膝下也不过两个女儿，所以对于丈夫宠其他的女人，她也无可奈何。
但这种话， 在此刻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叶心兰心生羞辱之感。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的筹码是什么，所以她只是冷冷一笑，丝毫不打算行那个礼。
“堂小姐真是好大的小姐威风，你打伤了我的人，是非如何，咱们还是等老爷回来再说吧。”
拿烈于瑾压她？
烈霏奴轻扯唇角，眼底一丝轻蔑。
“好，我会告诉叔父，我打伤了你的……男人。”
说完，也不看那女人气得发白的面色，对着一直旁观的零露道。“走吧。”
“人”和“男人”这两个词，有着本质的区别，烈霏奴纯粹就是想恶心一下她，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一路沉默。
烈霏奴心不在焉，零露也在暗自惊讶于她的力气。她看的出来这女子不像一般闺阁女子，但这力气着实大的让人震惊。
她悄悄瞥眼，望向身旁之人，企图从那纤细的四肢看出个什么来。
烈霏奴何其敏锐，察觉到女子眼神，稍微一侧脸。
“我没想到你会被针对。”
零露一怔，轻声说道。“这与你无关，本来就是我唐突了，没有事先告知与你，这才引了麻烦。”
麻烦，何止是麻烦？她这样的容貌，要么是借此依附于男人，求得衣食无忧，要么，就是沦落青楼，沦为男人赏乐的工具。
而如今于她而言，这张脸不止是麻烦，还是祸端。
见她神色复杂，零露素手掩唇，笑着说。“零露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海云楼能开到现在，我还是有些底气在的。”
武功也并非是唯一的自保手段。
虽然看上去不怎么令人信服，但烈霏奴深知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她观察到对方的手指，虽然白皙但并不细腻，想必也不是个娇弱的人。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右相府那些人太阴险，不能不防。”
单就李长安那件事看来，程宛芳烈流萤母子不是什么好人，这叶心兰就更不是了，女人怀孕期间情绪极不稳定，谁知道她会做出来什么事。
零露也清楚这一点，但听她没什么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她还是不由失笑。
“看来你过得也并不好。”
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宿于叔父家门，受到的冷眼定是不少。
她显然是忘了，刚才这位无家可归的孤女，还一砖敲烂了大男人的头。
而对于烈霏奴来说，这句话就更是莫名其妙。她奇怪的扭头，望着女子面容认真说道。
“我过得挺好的。”
比之以前被追杀的生活，现在她好歹有个稳定的住所，晚上睡觉也不用太担心会有人闯进来，至于那些人的手段，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还不至于真正的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