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霄朝薛琳琳古怪的笑了笑。
又是这个表情!
薛琳琳看到陈凌霄这副表情,就恨得牙痒痒。
“当然!”
薛琳琳无比笃定。
“一个欺世盗名之徒罢了,如果真有本事,他的人生会那么悲惨?”
薛琳琳似有所指。
陈凌霄深深的看着薛琳琳,终于说出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想对薛琳琳说,却又不能说的话。
“薛琳琳啊。”
薛琳琳没料到,陈凌霄忽然喊她的名字:“什么?”
听到陈凌霄语气中的变化,薛琳琳早已坚若磐石的心,也莫名其妙的揪了一下。
“其实你是什么性格,我早就知道的。你爱慕虚荣,向往灯红酒绿,向往万众瞩目众星捧月,这些我都知道。”
“我……”
薛琳琳语塞。
她想否认,但是却发现知道,陈凌霄其实是说对了。
陆影香疑惑,不知道陈凌霄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而一旁的古问道自然知道两人的关系,眼神复杂的看着薛琳琳。
有七分嘲弄,三分怜悯,原本一切的荣光,都应该是这个女人的,可惜,在最后的关头,她却选择了亲自放手。
“我陈某人拥有的,都是你想要的。你所追求的一切,我都唾手可得。我其实早已决定,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一切,可惜。”
陈凌霄笑着摇头。
“哼,说的跟你真的有一样。好吧,就算你有,你最后不也知道了,曾经救你的人是陆影香,根本就不是我,你还不是会离开我。”
薛琳琳依旧想让自己站在高尚的制高点。
“呵呵,你代入你自己,所以将人间的一切,都想的那么凉薄。”
说到这里,陈凌霄牵起了陆影香的手。
“如果你不先放手,当我知道真相后,我肯定会感激影香,但是,我也一样会顾虑你的感受。毕竟,人生又有多少个六年呢?”
“所以,说穿了我也不恨你,我还要谢谢你。让我把对影香的这份感激化成了爱恋,在记忆里,日久弥新的保存了六年。”
陆影香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心中满是柔情蜜意。
而薛琳琳仿佛被霹雳抽中,蓦然绷直了身体。
自从婚礼过后,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思考过自己的问题。
都将所有的罪过,推到了陈凌霄的头上,好让自己的心态能够完好,好让自己能够有一个骄傲的面孔,面对陈凌霄。
可是,恍惚间,她心底深处,竟真的滋生出了一缕痛苦。
忽然她开始反问自己,那天的做法,对吗?
并不是因为失去荣华而悔恨,而只是单纯的拷问自己的行为。
对吗?
不对吗?
毕竟六年,毕竟也爱过的。
这段时间,她想去尝试交往权贵富少,是想去过上让陈凌霄羡慕的日子,然后再到陈凌霄面前秀一秀,让他知道,自己离开他,是正确的选择。
可是她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卑微。
而且一次次的被陈凌霄给打脸。
势利如她,铁石心肠如她,在这段时间,仿佛心里都有一道坎。
正是因为这道坎,让她每次打定主意,要和别的男人发生点什么的时候,都悬崖勒马。
有些情感,并不是想,就能做到的。
“对……对不……”
薛琳琳张嘴嗫嚅,却到底没有把这一句话说出来。
陈凌霄见她不说话,于是继续道:“所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有,很多,可惜,都不是你的了。”
说到这里,陈凌霄眼神一凝,抓起姬远山的胳膊。
“姬会长,我说,你的命还必须留着,谁也拿不走。”
“薛琳琳,看清楚吧,这就是你失去的,冰山一角。”
陈凌霄不知何时,手里的忽然多出了一根毫针。
寻到姬远山手腕上的太渊穴,一针没.入!
“此针法,名叫壮水制阳针!心火刑金,肺气虚损,壮水之主,以制阳光!吸气!”
嘶……
姬远山见陈凌霄气度霎时剧变,仿佛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位改天换日的巨擘,变成了一座高山仰止的峰峦!
身份高如他,都不禁顺从的跟着照做。
“呼吸顺了,顺了!以前我深吸气,都会咳嗽,总觉得吐纳跟不上,一下就好了,太神奇了!”
姬远山老眸大睁,释放出兴奋的色彩。
“别急,还没完。用‘六字吐纳法’嘘呵呼呬吹嘻,六字诀,尝试纳气!”
陈凌霄一般撵转针柄,一边吩咐姬远山配合。
姬远山尝到了甜头,震惊的同时,对陈凌霄深信不疑。
赶紧照做。
果然!!
“太……太神奇了,我感觉有股凉气,顺着我的太阴肺经,进入到了肺里,舒服,舒坦,太舒坦了!”
姬远山久病成医,自己都知道太阴肺经在哪里,而太渊穴,乃手太阴肺经‘输穴’。
输着,注也!
乃经脉气机注入之地,气机最为旺盛!
随着陈凌霄的补益,姬远山的肺气越来越盛,越来越强大!
将肺部所有的阴翳病机,逐渐一扫而空。
“继续六字诀吐纳,肺为太阴,六为阴之极,吐纳六组,病疫尽去。”
姬远山心神大定,对陈凌霄感激涕零,也敬服万分!
当即就按照陈凌霄的说法,赶紧吐纳。
陈凌霄手指捻动太渊穴上的针柄,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差错。
而就在姬远山吐纳到第五组的时候。
突然!
“小子,想不到你还有几把刷子,可惜,用错了地方,姬远山,不能活。”
那个全程没什么存在感的神秘人图桑,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杀意。
手中寒芒一闪,朝着姬远山杀来。
陈凌霄剑眉一挑,左手拈针,右手一拳轰出。
嘭!
正中图桑腰间,锤得图桑闷哼一声。
图桑心中一惊,知道陈凌霄的厉害,不得不凌空变招,身形诡异的扭.动,左手杀出一到寒光,倏地朝陆影香脖颈刺去。
“陆小姐小心!”
突如其来的变故,竟是姬霜最先反应,可她反应归反应,却还是慢了一步,图桑的匕首已经近在迟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影香必死的时候,一只手掌突然挡在了陆影香的脖子边。
噗嗤!
匕首刺穿手掌,距离陆影香的脖子,差之毫厘!
“凌霄!!!”
正是陈凌霄用右手,生生挨了图桑一刀。
陆影香目眦欲裂,大声疾呼!
“死!”
陈凌霄不顾疼痛,反手扣住图桑的手腕,
咔嚓!
“啊!”
图桑惨叫,陈凌霄腿影晃动,轰隆一声正中图桑脖颈,将他踢得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好了,姬会长无恙了。”
陈凌霄手掌被刺穿,眉头都未皱一下,先起开姬远山的银针,然后抽出匕首,丢在地上,又用几根银针封住了血脉。
陆影香根本没功夫管姬远山怎么样,只是浑身颤抖,双手想要捧起陈凌霄满是鲜血的手,又生怕弄疼了她。
瞪大双眸,语气哽咽:“凌……凌霄,你……你的手,呜呜……”
陈凌霄微微一笑,云淡风轻:“没事,小伤,都没流血了。”
姬远山又是敬佩又是惭愧:“多谢陈先生,老头愧疚啊。”
陈凌霄:“不用,是我大意了。”
薛琳琳杏目圆瞪,看着陈凌霄不断滴血的手,心中猛然一抽。
她相信,如果是她,这只手,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脖子边。
她终于明白,她失去了什么。
荣华富贵,只在其一。
更多失去的,是那个可以为她,搏命的人!
那个永远为她遮风挡雨的人,没了。
那个永远护在她面前的山峰,倒塌了!
那个撑起一片天地的擎天玉柱,被她亲自遗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