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颁了诏书,在所有的侍卫中,选出一些鞭军,以便安放在骑兵中,增强战斗力。而极高的俸禄和待遇成为巨大的诱饵。侍卫开始私下练鞭。三日后,我亲自挑选。虽然每个人都多多少少会使鞭,然三日苦练的水平怎赶得上以鞭杀人的水平?凶手自然便水落石出。”
“如此,你便找出了真正的凶手。他,他说了什么?”
“他确实承认了此事是母后所吩咐的,天命不可违。”
原来如此,是太后主导了这场翻天覆地的“好戏”。可是为什么?太后虽然不喜欢诗琬,但也不至于将诗琬置于死地。真的是太后恨诗琬到了如此之地步,还是另有他人在太后耳边唆使?若是后者,那么会是谁呢?是楚璇吗?不会,太后如此排斥民间女子,又怎会任楚璇在她耳边嚼舌根子?那么一定是个太后喜爱的人。纵观后宫,唯一一个得太后喜爱的,便是德妃刘怡然。是她?
“后来母后自知事情败露也撒手后宫诸事,这后宫诸事便落在了德妃身上。她恭请了母后的懿旨,免去你的罪状,恢复位份。本来要把你接出冷宫的。可是被我压了下来。我害怕......”
“我知道,”诗琬不等司马晟的话说完,“我都知道的,你是为我,为我们好。”诗琬又怎会不明白呢?当初他把她打入冷宫便是想要保护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他反对他出冷宫也定是因为怕以诗琬的性子,身后又毫无势力,怎能斗的过刘怡然。可是事情若是她做的,为何还要自觉的恭请太后懿旨替诗琬洗清罪状?想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以此免去自己身上的嫌疑。
能用言语表达的都已经说完了,余下的就只剩二人心间这些年来诉不完的情愫与无尽的思念。
“若是有一天,我先你而去,怎么办?”长久而沉默过后司马晟似是呼出一口气。诗琬却笑了:“若是真有这样一日,你不必担心,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会追上你。”
司马晟愣了楞,似乎也有了笑意:“那秋歌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也许没有我们,他会活得更好。况且,子风会待我们好好照顾他的。相信他定能原谅我们。”
“哈哈哈......”这次司马晟竟大笑了出来,“是啊,定能原谅我们。子风是个不错的人选,纵然你不在了,他想留在身边守护的人不在了,他不想再继续做这个侍卫,能把我们的秋歌带去风城抚养也是好的。”
诗琬听了这话心猛地一跳,怔了两秒,一下从司马晟腿上站起来:“你......”
司马晟笑意愈而愈深:“早在叶枫两国战争,独孤炜来我营帐谈判那日。我便开始怀疑了,到今日,到方才,才真正确定。”
诗琬瞪大了眼睛,原来就是方才自己的反应才让司马晟确定了多年来的疑虑。顿时,一种挫败感与内疚感还有一丝担忧涌上来。司马晟却大笑着站起来猛地揽诗琬入怀:“放心,如今夜枫两国已然合并,留着原枫国的大皇子,也不是一无用处。”
诗琬这才放下心来,司马晟又开了口:“还记得那日我夜潜枫营欲带你走,你却死活不走。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那时你说日后会给我一个解释的,不知这解释是?”
解释?诗琬忆起确实是有这样一回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微嗔的看了一眼司马晟:“你记的倒是清楚。可是说好了,这么遥远的事情,就只当是听故事,不许当真。”
司马晟不可置否的又坐下,而后拉着诗琬坐到对面,等着诗琬“讲故事”。
“其实那阵子我中了毒,”诗琬小心的看着司马晟的表情,见他面色一凛,随后又像是强压着缓和下来。诗琬才继续讲下去,“这毒名字叫做‘绝代云雨’,是一种阻碍男女生育之事的毒。中毒者每与人亲热一次,毒便会加深一些,到死方止。这毒有两种解法。其一,用下毒之人的血作为药引,配上圣母草,便可解毒。其二,便是要用一名男子身上的所有阳气与中毒者身上的阴气相抗相抵。所谓以命续命。”
司马晟低沉的接道:“下毒的人是独孤炜,想用第二种方法解毒的人是子风。”
诗琬早就知道不用她说完,司马晟便会自己推测出真相,但还是问了:“你如何知道?”
司马晟笑了笑:“因为独孤炜最善使毒,而且这等歹毒最是他的强项。而认为子风会以第二种方法救你是因为一来,他是唯一知道你中毒又待在你身边的男人。”司马晟顿了顿,声音愈加低沉,“二来,他爱你。”
诗琬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从司马晟口中听到这样直白的话。诗琬和子风都默契的刻意去避开那个“爱”字。子风也曾清楚明白的表达过自己心中对诗琬的感情,但从不说“爱”字。如今,倒是让诗琬哭笑不得了:“没错,如果我那日与你回去,子风便会因为救我而丧命,我不能让他死。我要自己拿到解药。”
“所以之前你本来是没有机会被独孤炜带走的,是你自愿与他走,想要接近他,从而取到他的血。”
“是的”诗琬如今不再否认什么。而司马晟的眼里却满是心疼。
似乎以前的所有牵挂都摆到了台面上,一一解决。天色渐暗,二人都明白又是分别的日子了,一直压抑在心底的不舍又无可避免的泛了上来。
“我该走了”
“你该走了”
两人竟同时说出了相同意思的话,就连无奈与不舍语气也出奇的相似。
司马晟起身向外走去,诗琬亦起身送他出去。至门口,诗琬突然伸出手,想从背后抱住司马晟。司马晟也与此同时转过身。所以诗琬不偏不倚的投入了司马晟的怀里。二人都有些以外,但随即释然的笑了,他们总是如此默契。二人都如此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暖。这一别,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会不会便再也见不到了?为什么他们两人的爱情里总是有参杂着这么多离别?三年、五年,这一次会是几年?
“在这里好好的等这我,总有一日,我会来接你的。总有一日,我们会在一起的,无人阻挡。”
诗琬不曾想过,这便是司马晟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