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把诗琬叫到自己身边。
“父亲,女儿对于婚礼没有任何意见。全由父亲做主。”还不等白老爷开口,诗琬便平淡地说。
“琬儿,你是不是狠为父?”
“女儿不敢,女儿的命是父母给的。父亲就是让琬儿去死,琬儿也只能从命。”
“琬儿,为父也是迫不得已啊。有哪个父母不希望子女幸福呢。正好,皇帝驾崩,新皇帝要守三年的孝,下旨三年之内禁止所有的嫁娶、寿辰、节日庆典。”
“真的吗?”诗琬眼中一下有了光。
“真的。圣旨都贴出来了。“白老爷点了点头。
诗琬回到自己房中,拿出司马晟送的那只凤钗,“司马晟,是上天注定了我要一直等着你吗?我就再等你三年,三年后若是再没有你的消息,我们就只好下辈子再做夫妻了。三年后,如果你出现了,不再爱人老珠黄的我怎么办?司马晟,你若负我,我定不饶你,”
诗琬带着珍珠搬进了“晟琬居”。纵然白老爷、白夫人再怎么舍不得也见不得女儿一天天消瘦下去,就只好随了诗琬去。
在“晟琬居”诗琬睡得很少。早晨起来也不梳妆,只草草洗漱。每天浇花、喂鱼、弹琴、写诗、下棋。最多的还是倚在窗前若有所思。
“小姐,今日是你十七岁生日。珍珠为你梳妆打扮吧。”
“不用了。女为悦己者容。”
珍珠正准备出去,诗琬淡淡地说:“就将我的头发全部挽起来吧。今日我们去城里买些东西。”
“可是,那是女子嫁人后才梳的妇人头啊。”珍珠拿起梳子不知所措。
“正是。我已经嫁给他了。”
珍珠知道小姐口中的“他”不是别人,就是司马公子。这个将近一年没有任何消息的人。
“好了,小姐。”珍珠放下牛角梳。拿起胭脂正准备为诗琬点上,却被诗琬轻轻推开了。
“把它带上吧。”诗琬把那只整日捧在手里的凤钗递给珍珠。
轻轻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清减了不少,原本就清瘦,这下更加消瘦了。肩若削成,腰不盈握,下颚也尖的有些可怕。正因为这样眼睛显得更大了。眼睛下方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颗朱红的泪痣。稚气褪去,尽显妩媚。锁骨突出得把衣服撑起来。原本就是“苏州第一美女”了,这下成了倾国倾城貌也不为过了。冷静的性格,有种孤傲的气质,拒人千里的气场。这样的女子注定是红颜祸水吧。
“夫人,买米吗?”街市上一个卖米的婆婆见一位仙女似的女子站在自己的米摊前。
“珍珠,家里还有米吗?““有,但不多了。““那就买一些吧。““快看,那个买米的女子!““有两个呢,你说的是那一个?”
“当然是稍瘦一些的那个。”
“好漂亮!”
“只可惜嫁了人。”
“不知是谁这么有福气。”
“非也非也。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市井中所有看到诗琬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忍不住回头、侧目,低低的议论。诗琬权当没有听见,不理会。
“夫人,算命吗?”诗琬和珍珠经过一个算命的摊前。
诗琬看了看说话的人。此人并不像其他江湖上算命的。这是一位中年男子,没有留胡子,眼睛小但投出了了然一切的光。可是诗琬并没有打算算命,于是迈出步子,继续向前走。
“夫人可是在等人?”只这一句话让诗琬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夫人若无急事在身,不妨坐下听在下向夫人道来。”那人指着他面前的椅子。
“先生请讲。”诗琬坐下,珍珠站在诗琬身后。
那人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打量诗琬。透出不解的眼光“姑娘,你并没有嫁人。”
“先生何以知晓?”诗琬愣了一下。
“在下算命并不为了赚钱。碰到有缘人便能看出那人的过往。若是无缘,任凭他付我多少银子,我也算不出来的。”
“这么说来,我便是先生的有缘人了?那么诗琬赐教了。”
“姑娘姓白,却不住在白府。姑娘放着荣华富贵不享,放着亲人的疼爱不受,放着好夫君不嫁,都只是为了赠姑娘发间这只凤钗的人。姑娘放心,你会等到那个人的。姑娘如今放弃的荣华富贵、小姐生活以后会加倍奉还的。姑娘你是高高在上的命。那个人……”
“那个人如何?”诗琬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高高在上。只在乎他。
“天机不可泄露。”那人摇了摇头,“姑娘此生有两个大劫,若有贵人相助方可保命。可这贵人的的气象十分微弱。若稍有变故便会错过。这两个劫数都是因姑娘的容貌而至。第一劫就在附近。只有过了此劫方有机会与那个人重逢。重逢后不断会有小的劫数。这是因为那个人便是你此生的劫。若这两劫都度过,姑娘将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多谢先生指点。”诗琬起身,在桌上放下银子。
那人看了看银子,便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递给诗琬:“姑娘既然信得过在下,在下就赠姑娘一句话。请姑娘将此放在近身的物什内,莫离身。在姑娘面临与天下苍生有关的重大抉择而犹豫不决之时方可打开。”
“多谢先生,诗琬告辞。”诗琬将那张纸放在了从小佩戴的长命锁中。
“姑娘切记,第一个劫数就在当下。千万小心。”
“多谢先生。”
******************************************************诗琬和珍珠走在一条小巷子中,她们准备去巷子口那家布店买些布。
这位姑娘,长得很标致嘛!“一个男子挡住了她们的路。
诗琬没有理会他,想从他身边绕过去。谁知那男子一把抓住诗琬,把诗琬按在了墙上,又猥琐的眼神打量着诗琬,“正愁赵姨给我买姑娘的银子全输光了,没法回去交代呢。可巧,这就自己送上门了。一来还来俩。这个还这么漂亮,我得好好敲赵姨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