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半大小伙子,看着行三一返往日的懦弱,他那脸上阴冷的表情和微红的双目,让他们打从心底发寒。
虽说他们经常同大槐两兄弟玩闹,可要真是因此受了伤,那请郎中看病,花的可是自家的钱呢。大槐的伤,他们可都瞧见了,没有一两个月的功夫,只怕是好不了的。
一个个的,立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手中的木棍,默默的藏在了身后。
“你们……”
看着被行三吓怂的众人,二槐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你们快动手啊?”
“动手?”
行三扫了一眼,藏起木棍的几人,转眼对着二槐狰狞一笑:“他们敢吗?”
“……”
“哼,真是孬种。”
梁平安低骂了一声,行三今儿这样子,倒是有些吓人呢。
但他一个不大点的孩子,能有什么大力气来教训他,不过是信口说了个大话而已。就算这几个小子不出手,他和二槐也能收拾得了行三。
想到这里,梁平安抬手将手中的木棍,对着行三的头,重重的挥了起来。
眼看着木棍就要落在身上,行三稍稍侧了侧身,他躲过木棍之后,往上一跃而起,抬脚笔直的,踢向梁平安的心窝子。
“哎吆……”
一声嚎叫,从梁平安的口中发出的同时,他那高大的身子,猛地摔倒在地。
行三一看梁平安倒地,他快步冲到梁平安身前,一脚踩在梁平安的胸口上。
“行三,你放了我爹,他可是你舅舅呢。”
看着行三将他爹踩在脚下,二槐急的都快要流出眼泪了。他竟忘记了,他手中还紧握着木棍呢。
“行三,有话,有话好好说。我,我可是你的亲舅舅呢。”
梁平安立时怂了,他一脸惊恐的仰视着行三。同来的几个半大小伙子,看着这一幕,一个个往后接连退了好几步。他们暗自庆幸着,好在他们没有出手。
“舅舅?哼!”
一声冷哼,行三抬手对着梁平安的脸,好不留情的,就是重重的几个巴掌:“打从我娘另嫁了他人,我就没有舅舅了。梁平安,我这房子的主意,你最好少打。”
“这事即便是闹到村长那里,我也不会将我这房子给你的。我可不是我爹,这么的好欺负。今儿你既然来了,我也不会让你,全乎着走出我的家。”
“你,你想做什么?”
行三的话,立时吓的梁平安的额头上,滚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我想做什么?”
行三皱着眉头,双目出神了一会:“梁平安,你说,我要是让你全乎着走出去。这以后,是不是但凡是个人,就能来我家找事?”
“不,不会的。行三,舅舅错了,求你饶舅舅一回吧。”
“闭嘴,梁平安你少恶心我,舅舅?你也配?”
看着梁平安丑恶的苦瓜脸,行三极是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他弯腰拉起梁平安的一条腿,用力一脚踩在他的膝关节上,往上猛地一折,只听‘咔擦……’一声响,梁平安的腿立时断了。他的膝盖,被行三踩了个粉碎。
“啊……”
一股钻心的痛,顿时从梁平安的口中,尖叫着发出。
“陆行三,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二槐终于反应了过来,他高举着手中的木棍,直直劈向站立在他爹身边的行三。
“你个小畜生,也能偷袭得了我 ?”
行三一脚踢向,直劈他而来的木棍,他的力道极大,那木棍挨到他脚上的同时,猛地一下脱离了二槐的手,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断成两截,滚动着。
紧接着,行三的脚一落地,再次抬脚,踢向正虎口发麻的二槐。只听:‘嘭’的一声响,二槐重重的摔倒在地。
“你……你……”
二槐还算动作麻利,反应快,他的身子刚一落地,就拖着身体,连连后退着。眼看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的行三,二槐的眼中,尽是惊恐的神色。
“找死……”
一声怒吼,从行三口中发出,他再次抬脚,重重的踩在二槐的膝盖上。
“啊……啊……”
一股热辣的钻心之痛,让二槐立时扯着嗓子叫喊开来。他的腿,竟也断了……这行三下手,怎会是这般的阴毒呢。几个半大的小伙子,皆是一脸的震惊。
“你们几个过来……”
行三站在二槐身边,冷冷打量着站在门口,正瑟瑟发抖的小伙子们:“将这两个杂碎,拖出去。”
“你,不伤我们?”有个大胆一点的小伙子,硬着头皮弱弱的问了句。
“你们既然未有动手,我为什么要伤你们?”
行三冷着一张脸,甚是平静的说道:“我可不是不讲理的,这梁平安想要霸占我的房子,就让大槐来教训我,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一家子。”
“他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有错在先,却不教训大槐,又带着你们来找茬,我岂是这么好欺负的?”
“以往有爹在,他事事管着我,不让我惹事。可如今,我爹不在了,我自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们大可放心,将他们拖回去。这事,你们回村后,也自可同人实话实说。谁要是想惹事,替梁平安一家子出头,尽管来。反正我烂命一条,半点顾忌也没有。”
“……”
几个半大的小伙子,稍稍犹豫了片刻,立时上前,拖着梁平安和二槐,慌忙出了行三家的院子。
梁平安和二槐刚一被送回家,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村里人皆听说了,行三打伤了梁平安父子三人。
一时间,村里人的心情复杂极了,有觉得梁平安活该的,有觉得行三可怕的。
村长听说了这事,未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这行三即便在怎么厉害,可他总归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他就不信,他能翻出多大的浪?
再说了,即便他能翻出什么浪来,他也却从未当面得罪过他呢。
这孩子,只所以对他舅舅和表哥下了狠手,也是被逼的。看来,必要的时候,他作为村长,还是要出面,为行三保住他家房子的。
如此以来,即便行三在怎么有能耐,也不会对他下狠手。他可是做了几十年村长的人,这什么人该怎么对待,他心里明镜似得。
是夜
村子里的怪声,再次吵嚷了起来。先是那凄厉的,扯着嗓子的叫骂声。紧接着,就是尖锐刺耳的巨响声。
明明亮着灯火的人家,听到这怪声炸起,立时纷纷熄灭了屋中的灯火。
反正他们没有捕杀动物,这谁死不死的,到明儿一大早,大家也就知晓了。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村子里的人,这打从骨子里凉薄,可是表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