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受伤了?”梁桂花一愣。
“舅舅,妗子咋伤的?”
正在捆绑草药的行三,看着满脸是汗的梁平安,很是紧张的说道:“我让爹配些草药,我和我娘同你一起去看看妗子。”
“呃……”
梁平安看了一眼行三,他的目光闪了闪,要是没有这个孩子,那他妹子以后,就在也没有牵挂了。不如,让他同他爹一起死在这里罢了。
想到这里,梁平安对着行三,很是温和的说道:“不用了,家里有药呢。行三,你爹是个郎中,万一他出了诊,你还能在家看个门。你娘很快就能回来了……”
“行三,你舅舅说的对。”
陆大河从正屋里走了出来,他立在屋檐下,抬眼看了一眼梁平安,转眼盯着梁桂花道:“桂花,你这就同大哥回家,好好照看一下嫂子。”
“她生二槐时,落了病根,这身子亏着呢。你可要多用点心,可不能让大哥担忧呢。”
“嗯,好,那我这就去了。”
梁桂花应了一句,便被梁平安拽着胳膊,匆匆离开了家门。两人抄着小道近路,往村中的方向快步走去。
“行三,别收拾了。”
目送着两人离开,陆大河拿起屋檐下的一个柳条筐子,走到行三面前说道:“你这就去北山,挖些葛根回来。爹这嗓子和眼睛有些痛,兴许是肝火旺,上火了。”
语毕,陆大河转头对着屋内喊道:“灵儿,你跟行三一起去。 别总是躲在家里贪睡,天还早呢,你们快点去,我嗓子痛的难受呢。”
“喵……”
白灵叫了一声,立时从屋子里窜了出来,她一跃而起,跳到筐子里。
“爹,那我这就去了。”
行三接过筐子,看了一眼他爹:“你好好歇歇,这药一会我回来接着捆。”
“嗯,快去。”
陆大河对着行三笑了下,他走到行三她娘方才坐的地方,默默的洗起了菜来。
行三提着筐子,快步走到屋后,他家屋后是一条小道,直通北山脚下。只是蒿草比人还高,这大夏天的,蛇虫鼠蚁较多。行三为了节省时间,就选了这条路。
白灵窝在筐子里,微闭着双目,她心里很清楚,陆大河的大限到了。他故意支走行三,就是怕行三冲动,别因此丢了性命。
她虽刚来行三家,可这陆大河的心思,倒是够细。
他这是舍了性命,护着儿子呢。白灵竖了竖耳朵,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张口吹了一口气,立时,这小道周围,安静了下来。
既然陆大河不想连累行三,那她就设下一处结界,将行三完全隔绝起来。这样,行三就听不到家中的吵嚷声。待他回去时,陆大河应该还会有口气吧。
行三一路匆匆,才入北山,白灵就从筐子里跳了出来。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还是这大山待着舒服,这两天可闷死我了。”
“师父,你这就出来,不怕人吗?”
看着白灵大白天的,出现在他面前,行三眼中立时泛起了惊艳的目光,他这个师父,长的真是好看的很呢。
“这里除你之外,哪里还有人?”
白灵白了一眼行三道:“既然来了,我就带你去见见,这北山之主去。”
“这山还有主?”
“那是自然,一座大山一个主。我是西山之主,这北山是元三的。我哥哥守的是西山之西的大山。”
白灵一边说着话,一边为行三引着路:“当然,这些大山之主,将来都是你要守护的。护仙门所护的,可不止是一座大山。这十万里之内的大山,都是你的责任。”
“行三,你肩上的责任可不小,我昨夜教你的入门之法,你可定要一一牢记于心。这修炼之道,其实很简单,大道从简,心若轻了,道便可从心而生。”
“晨吸清露之气,暮呐星月之息。心藏悲悯,遇事不惊,以简化繁既是道。万物相生相克,阴阳互为共生,也相互牵制。”
“悟道者,修道者,皆要有一颗平常心。似水若水,看山似山,云起云灭,风起风落,皆可从中悟其道。修,乃修心,修性。炼,乃炼气,炼神……”
“不管是神还是气,皆从心中而出。慧者心思澄明,一点既透。愚者心思钝塞,百教不得其悟。”
“师父,”
行三紧紧跟在白灵的身后,往大山深处走着:“你这话听上去,可是要我一边悟一边修?炼气,炼神,这听上去都是无形的东西。”
“可它们竟会藏在心中,难不成这气和神,都只是一口气?呃,不一样的气?”
“对,就是一口气。”
白灵回眸看了一眼行三,这小家伙果真是聪明呢:“天地本就从气中孕育而出,这气倒是好理解,这神说白了也是一种气。不过,却是精气,至精至纯之气。”
“初入修炼之门,炼的是平常之气,这越往里深入,炼的可就是精气了。至精至纯之气,可是能吞噬万物,毁天灭地的。万物滋生,皆离不开气,人活着也是一口气。”
“说的好。”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吓得行三心头一惊,他猛地停住了脚。
顺着声音转头一看,只见一侧的山道旁,从那蒿草边上,正缓缓爬来,那如脸盆大的金色蟾蜍。它的背上,还直立着一个如猫般大的白须刺猬。
这刺猬,行三倒是有些眼熟,可他救的那只,可没有这么大呢。
“行三,你怕什么?”
看着行三的反应,白灵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以后,你要见的会说话的动物,多了去了。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可不会吃了你的。”
“我,我不怕……”
行三一脸尴尬的应了一句,可他额头上的汗,已然冒了出来。
“呃,金叔,我这徒弟,还没有见过世面呢。”
白灵扫了一眼行三额头上的汗,很是郁闷的,对着大蟾蜍干笑了一声:“呵……金叔,你还是变成人吧。小元,还有你。”
“嘿嘿……”
大蟾蜍的嘴巴,咧了咧的同时,他缓缓立直了身体。立时,一个身着黄衫的老头子,和一个七八岁大的少年,出现在行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