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母见状,连声惊呼,将手中还拿着的水杯直接塞入薄父的手中,一个健步就将小湛抱在了怀中,呼声道:“小湛呐,咱们有事,先不着急啊,你看看你还生着病呢,光着脚下床不好!”
薄母念叨着,将小湛抱回了到了床上。
小湛没有得到小咘的回答,下意识地以为颜白希是真的不会来了,小咘之前在他耳边说的话,都是骗他的!他爸爸也在骗他!再加上还在生病期间,整个人算是浑浑噩噩的,各种情愫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小湛的心便越发地憋屈了起来,嘴巴一瘪,就哭出了声。
薄母顿时手足无措,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将小湛安抚下来,薄父上前也试了试,结果和薄母相同。
“到底怎么回事啊!”薄母焦急地问道。
“我看就是那个小希阿姨!”薄父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而小湛一听薄父提到了颜白希,哭声更大了些,嘴里不时念叨着,“小希阿姨,小希阿姨!”
薄母看小湛的脸蛋哭得涨红,立马下了一个决定,厉声道,“我去找那臭小子,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小希阿姨带过来!”
说着,薄母就抱着小湛“噔噔噔”地冲到了薄哲的房门前,伸出拳头,将房门敲得极响,可谓是气势汹汹!
走廊上顿时充斥着小湛的哭声,和薄母的敲门声。
“臭小子!”薄母喝道,“洗澡洗了这么久,还不出来看你儿子!你个没良心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玩意儿啊!啊!”
没一会儿,薄哲便开了门,却只是开了一个小缝,露出了一个头,唤了一声,“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薄母的训斥,劈头盖脸地就朝薄哲袭去,“你也是个当爸爸的人了,孩子病成这样,还不来看看孩子,窝在房间里干嘛呢!啊!”
“……”薄哲在她训斥的时候,伸出手摸了摸小湛的脑袋,低声说道,“别哭了。”
“你要死啊!就这么三个字啊?!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
“门开得这么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啊?”薄母说着,就要去推薄哲的房门,薄哲抵着门,薄母碰了壁,便又开了不少的脑洞,“我的天呐!你说你在洗澡,你不会是在里面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薄哲惊了惊,冷冷地回了她两个字,“没有。”
可薄母似乎是入了戏,华丽丽地将他的回答无视掉了,脸上凝起一股悲痛,喊道:“苍天啊,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儿子养这么大了,连个女人都带不回家。”薄母做作地吸了吸鼻子,好似要哭出来,看向薄哲的眼神中却带上了一抹怜悯,“居然要自己一个人在家,闭着门,偷偷摸摸的解决!真是可怜啊!”
薄哲无奈地喊了一声,“妈!”薄母的戏,这才戛然而止,继而冷漠地说道,“你演好了没有,演好了,就把小湛交给我吧。”
“不行!”薄母抱紧了小湛,委屈道,“我们小湛生病了,不能吹风,外面那么冷,万一病情又加重了怎么办?对对对,你去把那个叫小希的女人带过来,让我瞧瞧!”
“谁跟你们说的?”薄哲蹙眉。
“你还有脸质问我?”薄母不可思议地说道,“干嘛,我让你丢脸了啊!是我见不得人了啊!”
“不是……”薄哲无奈,他的母亲,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偷换概念啊……
一听到这话,薄母就兴奋了起来,道,“既然不是,那你就把她带过来,让我过过眼,你老妈我和蔼可亲,又不会吃人!对吧!”
小湛不知是什么时候,停止了哭声,大概是薄母提出要见颜白希的时候吧。
哭声停止,但小脸却还是绯红,眼睑上挂着泪珠,很是招人心疼,他张口问道,“爸爸,我能,我能见见小希阿姨吗?”他童稚却带着鼻音的话音里,几乎全是期盼与恳求。
薄母一听到这话,顿时呜咽着捂住了口鼻,眼眶中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泪珠,她这是真的心疼,不是演戏,“薄哲,好孩子,你就让那姑娘来吧!要是那姑娘害羞,不敢见人,妈就带着你爸离开!你让她来吧!”薄母嘴唇微颤,全然没有了先前泼辣的样子。
“您把小湛交给我,我能解决好的。”薄哲将小湛从薄母怀中抱了出来,然后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薄母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看着有点儿落寞,薄母的脚步顿了顿,又转回身来,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没说。
“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薄哲平日里虽是个冷漠之人,对于自己的母亲,却还是有十足的耐心的。
薄母指了指自己的唇瓣,问道,“这是你自己咬的?”
薄哲身形顿了顿,这个发现让薄母提起了精神,却看到薄哲点了点头,承认,道,“对,是我自己咬的。”
薄母刚刚眼里迸发出来的光,没有活过十秒,便生生因为薄哲的这话而夭折了,她仍是不死心,又再一次确认道,“不是别人咬的?”
“不是别人,怎么了吗?”
薄母低头叹息了一声,没有回答薄哲的问题,独自呢喃着就离去了,“哎,要是是别人咬的,我做梦都能笑醒啊……”
薄哲腾出一只手,碰了碰自己唇瓣,轻笑了一声,却是让小湛看得不明不白的。
小湛无心关心薄哲这莫名其妙的笑究竟是什么原因,满心想着小希阿姨。
他见薄哲既然是笑了,便觉得他此刻的心情甚好,便又鼓起勇气,再一次问道,“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小希阿姨啊……?”
薄哲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温柔回答,“马上。”
小湛得到薄哲的回答,脸上终于绽开了笑颜,搂着薄哲的颈子也紧了几分。
薄哲抱着小湛回到房间,环顾一周,却发现,原本坐在软塌上的女人此刻竟没有了身影。
寒风不断地从窗口灌入,将飘窗吹得哗哗作响,薄哲这才发现,窗户大喇喇地敞开着,一种极其糟糕的猜测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