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23333号,既然没什么事了,你就回你的岗位去吧!”那招呼薄哲喝茶的警官,见23333号一个劲地想要从薄哲和门的缝隙当中钻进办公室来,一副拼命十三娘的样子,让他禁不住轻咳了一声,出声断了她再进来的念想。
“啊——”23333号低落地应了一声,她认命地收回了腿,转过身临走前拍了拍薄哲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叔,其实你看上去一点都不老。”
看上去……
薄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始纠结关于年龄的这个问题了,只是这句话在悄无声息当中一直在他的心头站了一个不小的位置。
薄哲往那个招呼他喝茶的警官的方向走去,在他的招呼下坐在了一个相对简陋的沙发的一角。
接连喝了两杯热白开暖身,李队才从小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镣铐的青年。
薄哲想要继续喝第三杯的手掌握住杯身就没有动了,他细细回忆着刚才那位警官的话——“李队和我们副队在里面商讨一些事情……”
副队?
薄哲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小办公室里会出现第三个人的身影。
“薄总。”李队朝薄哲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但对于和他相处已久的人来说,李队这个笑容绝对是已经敞开心扉了的那种。
薄哲曾经也和他打过交道,自然是知道他正常的样子是什么样的。要严格说起来,眼前的这位李队面瘫的程度简直比他还要严重一些!
薄哲伸出了手,也笑了笑。
两人相对而视,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样子。
“我已经看过记录员记录的关于韩卫他们的报告了。”
李队朝正在埋头加夜班的各位警官的方向看了一圈,对着薄哲说道,“薄总,您进来一下。”薄哲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他刚刚才出来的那间小办公室。
可正要当薄哲顺手带上房门的时候,李队又喊了一句,“陈科!你也进来!”
薄哲的目光时不时地徘徊在了那又戴着镣铐可又是警局副队的男人身上,他闷闷的应了一声,好像是疲乏了,又好像是不情愿。
薄哲分不清他是哪种情愫。
……
薄哲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正眼看向了李队,只看见他从桌上拿出了一份笔录,显然只是一份复印件,对他说道,“这是陈科的笔录,你可以好好看看。”
陈科……
薄哲接过了李队递给他的笔录复印件,下意识地朝警局副队的方向看了一眼,措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视线。
“看什么看!”陈科有些不悦,但样子却更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
“他们中间都有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
“对的。”李队应和着,“但是所有人当中,能够回忆起一点细节的也只有陈科一个人了。”
陈科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到了薄哲的面前,在李队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就像只高傲的孔雀,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下巴。
幼稚……
薄哲心想,简直比小湛还要幼稚。
薄哲无奈地吐了一口气,握着笔录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目前我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会产生类似东西的消息。我也只能尽可能地来帮忙打听。”
薄哲说着,抬眸看向了李队,眼眸里翻滚着一股对于李队的惋惜。
李队悄无声息地避开了他这种让人心底情不自禁泛酸的眼神,道,“我给你指条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可能会更多一些。”
“什么。”
“市局。”
薄哲无声地看他,看得李队不得不出声解释,“我知道按照道理来说,和市局打听消息应该是我们的本分工作,但是这层层上报层层审核,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层的工序,耽误下来的日子自然也会很多很多。他们等得起,但是追寻真相的我们又怎么能等得起?”
“树倒猢狲散。”薄哲将笔录资料放置到了桌上,有些心酸地评价了这五个字。
从前的李队想要从市局打听点消息,根本就事一个电话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但如今屈居于这个地步……还真是令人止不住地感慨万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队轻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了个烟盒出来,给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的陈科丢了一支,又给薄哲递了一支,道,“但你也该庆幸,这案子是到了我的手上,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会给你怎么样一个交代呢!!”
“最近戒烟,谢谢。”薄哲摆手,谢绝了李队递过来的烟。李队没有劝他将烟接下,转而将薄哲没有接过去的烟叼在了自己的口中。
薄哲自是知道李队口中“他们所给的一个交代”是什么样的一个交代,或许是草草结案,给了葛录一个自杀而亡的结论;又或许是找了一个杀人动机比较明显地然后推到了受害者葛录的坟前,说,看!杀你的凶手我帮你找到了,你可以瞑目了。
这样如此说着,薄哲也确实是该庆幸这案子是在李队的手里,而不是在其他人的手上。
“韩卫他们的笔录已经完全做好了对吧?”薄哲看着他们一个两个的在自己面前吞云吐雾,自己心里头也止不住的有点发痒。
于是干脆就别过了脸没再看他们,随手把玩起了李队桌上的一个小雕塑。
“对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不会再去传唤他们了。”李队站在打开了百叶窗的窗边,让烟味不至于聚集在办公室当中。
“那就好,没有什么事就别打扰他们了。”
“为什么?”李队情不自禁地问道。
“我给他们放了假。”
“怎么?不想让他们蹚进这趟浑水里?”
“我有一种感觉,这些人是冲我们来的。”薄哲背过了声,启唇,语速缓缓地说道。
“这个‘们’指的是你和……”李队不明所以,半遮半掩地问了一声,“她的未婚妻呗~”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的陈科,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香烟变成了棒棒糖。
他咂巴咂巴了有些发腻的嘴巴,微眯着眼代替薄哲解开了李队的疑惑。
“……”李队没有出声道贺,这种场合说这种喜庆的话实在是有点儿不合时宜。
“我能见见何君越吗?”薄哲朝李队问了一声。
“听韩卫的说法,你们以前是旧相识?”李队应了一声,说着走到了办公桌前翻找起了何君越的笔录报告。
“勉强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