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授的病房，依旧是阳光明亮。
而黄教授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对两个忽然进门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定期都有在给她做检查，全身里外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大脑活跃度比正常人低很多，但也同样还算活跃，只是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曾主任看着黄教授，话却是对林杰说的。
“什么问题？”
“她的大脑内部，不会因为身体的任何刺激，或者周身的外界因素而波动。这说明她的身体所有感官都是完全失效的。可大脑却全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为什么大脑却依旧还活跃，没有如同身体其他部位一样毫无反应。而他大脑既然不会因为身体与外部刺激而波动，那她的大脑波动又是因为什么？是她的思想？难道真的是因为精神疾病，而选择自我封闭？”
曾主任前半段的疑问，是出于他的职业本职而提出的疑问。
最后的那两句，表现出他对盛教授完全用心理疾病来解释黄教授的事情，表示出了疑问。
其实这种疑问也是无可厚非，虽然大家都是医生，但所学专业领域不同。
就比如让心理专家去拿手术刀，让外科医生去给人开导心理疾病。
因为大家并不了解对方的专业，自然也不能完全完全毫无疑问的笃信对方的论调。
“其实，我也认为黄教授的情况，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林杰沉默了一瞬方才缓缓道。
一听这话，曾主任转过身来，蹙眉看着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林杰本不想说，可现下郑浩那边的事情一直毫无进展，而且近段时间似乎十分低调的销声匿迹。
林杰便也对其放下了些许戒备，挑了一些事情简单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群人一直在做各种生物基因研究，还有一些神经毒素。之前就有人中过毒，中毒后愤怒的情绪会被无限放大，以至于难以自制的攻击旁人。”
这些事情，林杰之前并未提起，此时曾主任听闻之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些可是违法的！”
林杰还没说出克隆人的事情，若是曾主任知道了，怕是要惊掉下巴。
“所以，先有郑浩针对黄教授，而后黄教授失踪又突然出现，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郑浩的嫌疑最大。他们能够研究神经毒素，就不会只研究一种。”
“你是说……”曾主任看了看病床上的黄教授，咽了一口口水才接上了后半句，“你是说，黄教授变成这样，实际上是中毒！”
林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消息对曾主任来说太过震惊，他沉默了半分钟方才再次开口。
“可当初黄教授刚刚送进医院，就已经做了各项检查，不论是血液检查还是其他，都并没有检测出她有中毒的迹象。”
“当初中了神经毒素的几人，在中毒后几小时内送去了医院，我也立刻让他们做了抽血检查，同样一切正常，并没有中毒迹象。但是他们中毒是我亲眼所见。”林杰沉声缓缓道。
“既然你知道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如果早点说出来，我们就可以……就可以……”
曾主任话说一半卡住，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就算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些，他们也做不了任何事。
当初黄教授失踪后在路边被人发现，相关部门调查后草草结案，因为黄教授口不能言，全身上下也没有一点伤，所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被人绑架。
毕竟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忽然消失个几天再出现，可能性有很多。
而后来黄教授被送到医院，连医院最专业的设备都没有检查出中毒迹象，就算报案，线管部门也无从查起。
至于林杰所说的那个实验楼的地方，那是人家的私人产业，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里面在进行违法勾当，只凭林杰一人口述说里面有问题，相关部门也不可能为此立案调查。
所以，郑浩这群人做的很聪明，虽然胡作非为，却一向处理的很干净，不留下任何线索给人抓住把柄。
因而在某种意义来说，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就没有犯罪。
曾主任这个聪明人很快想明白了这些事，郁闷的一拍墙壁，恼恨的说：“明明知道是谁在害人，却又无能为力！”
林杰轻拍了拍曾主任的手臂宽慰：“事已至此，气愤也没用。我一直让人在调查郑浩的事情，只是最近那群人十分低调的了无踪迹，但只要他们一冒头，定然会找到线索。”
曾主任怒极之后也很快冷静下来，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病床上的老友，语重心长的感叹了一句。
“医学能救人却也能害人。我今天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寒意。”
当你见识到这世界上最最丑恶的一面，你才会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身处于黑暗之中。
曾主任此刻，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担心曾主任知道的太多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林杰随后再三叮嘱，这些事情绝对不要透露给第三个人，即便是郑教授那样的老友也不行。
有了黄教授的前车之鉴，曾主任也知此事的危险性，当下答应林杰，不会与任何人提起这些，更不会私下前去调查这件事。
得到了曾主任的在三保证，林杰方才稍稍放心。
“听说的这些事情十分凶险，你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才是。”曾主任反过来叮嘱林杰
林杰笑着点了点头，让其放心
曾主任看着林杰不禁感慨道：“知道你似乎一直都很忙，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在忙着调查这些危险的事情。”
即便是现在，医院里对于林杰的各种谣言也不少，自然大多都是恶意诋毁。
曾主任想到那些贬低林杰话，又想到他实际上在做的那些事，不禁觉得有些可气又可笑。
甚至想起了一句话，雄鹰是不需要与檐下燕雀去讲这天有多高。燕雀又岂知雄鹰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