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壮与王禹文这边冰释前嫌,一旁的王有为和田德龙他们实际上也看到了。
王禹文这边主动道歉,田德龙虽然还觉得有点小骄傲,但是总不能不给王家面子。
于是,田德龙便当着几人的面,夸赞了王禹文几句。
当爹的听到自己儿子被夸,即便知道那话中更多的是恭维之意,但也总归还是挺开心的,虽然嘴上谦虚的说儿子不成器,但看向王禹文的目光便多了几分赞赏。
而在这期间,一直试图融入大佬圈子里的王凯文,却成了被冷落无人关注的对象。
林杰作为一个盘观者,很明显的从王凯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怒意。
王凯文与田家和林杰也有过节,甚至过节更深。
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半句,只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也不与林杰他们搭话。
这种表现也不能说他有什么错,毕竟他老爹王有为地位高,身价高,他这个当儿子的有些上位者的傲气,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不过,他的这种傲气被王禹文的这种能屈能伸的大气一对比,顿时就显得十分小气了。
虽然在场的大家都没说什么,但是心底里对待王家这两个儿子的看法,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些许变化。
直到这一刻,林杰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王禹文忽然当众道歉,这唱的是哪一出。
他是料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一早算计好,当着他老爹,当着几位大佬的面,特意前来道歉。
到时候,就算田壮壮不原谅他,或者说几句难听话,他只要当下稍稍隐忍,便依旧可以博得一个大度谦逊的头衔。
若是田壮壮肯原谅他,那效果自然也就愈发翻倍。
总之,只要他拿出了道歉的意图,说几句软话,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是赢家。
之前王禹文与林杰私下见面时,曾说他自己纨绔子弟的形象,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话里话外一直表现出他韬光养晦的意图。
当时的林杰是半信半疑的,因为王禹文那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在他的心里早都已经根深蒂固了。
甚至,在林杰看来,王禹文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做事鲁莽无度,甚至有钱无脑的纨绔富二代。
但是,从那之后王禹文做的几件事,表面看似都没什么,但是稍稍细想一番,便能够从中发现,这小子隐藏在那种浅显表面之下的深刻意图。
甚至,有点扮猪吃老虎,老谋深算的味道了。
就比如方才这一招,就是表面看似平平无奇的道个歉,却是直接把王凯文给将军了!
王凯文应该也没想到,王禹文会当众唱这么一出戏。
然而,当他意识到王禹文的真正意图后,却也已经晚了。
王凯文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揭穿王禹文。
然而让他照本唱戏,也给林杰他们来个主动道歉,表现大度?
且不说大家看了相同的一出戏,惊喜度和喜爱度会消耗的所剩无几,只说他即便这么做了,王有为也只会觉得,他没有主见,只是跟随弟弟的行事,并不会认为他有多大度,甚至可能还会觉得他有点窝囊没脑子。
所以,今天这一局棋,王禹文出其不意却又赢得轻轻松松。
林杰作为一个知晓全局内情的旁观者,看戏看的不由得淡淡一笑,心说今天倒也没白来,能看到王家这么一出戏,看清楚王禹文的本质,倒也算是有点收获。
“林哥,之前多有得罪,您大人大量,不但不怪罪我不懂事,还帮我爸治疗头疾,我是真心感激,这一辈我敬你!”
王禹文见林杰笑了,立刻转头对林杰举杯敬酒,话音方落,一杯酒仰头全喝了。
“二公子好酒量啊。”郑董似乎对王禹文已经十分青睐的样子,见状一句夸赞。
王禹文却笑着摆了摆手,“我这酒量不成。只是之前不懂事,做了一点不该做的,林哥大度不怪罪,还帮我爸爸治疗头疾,我这个当儿子的是真心感激,所以这这一杯聊表敬意而已。”
说完,王禹文自嘲苦笑,“不过这一杯喝下去,我还真是有点醉了。失态了,抱歉。”
“无妨无妨,年轻人有孝心重情义,正是性情中人。”郑董说着,又对王有为笑着道,“看到他们,我倒是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了。”
王有为笑着感叹,“是啊,年轻真好。”
一杯酒下肚后,王禹文还真的借口需要休息一下,暂时离开失陪。
走的时候,郑董还关照其好好休息。
王凯文一直站在一旁,虽然在生意方面给出了别具一格的看法建议,但也并没有很得大家心意。
因为,他们这个年纪会做生意的人太多了,公司里随便抓一把,各个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然而,他们这些上位者想要的,除了一个优秀的头脑,还要有优秀的情商。
毕竟,将来继承董事长之位的人,是统领决策,而非凡事亲力亲为,知道懂得知人善用,比能说会道更有用处。
“看那个,脸色都青了。”
田壮壮在一旁轻碰了碰林杰的胳膊,在耳边低声说。
林杰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王凯文,当即也不多言,只是淡淡一笑。
随后又聊了一会儿,大家也酒过三巡,王有为便又再次上台讲话。
他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甚至底下很多人在猜测,王有为是不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宣布继承人的人选了。
然而,王有为一番官方客套之后,竟只是宣布了一个王氏集团的新项目落成,并且还顺势展望了一下未来的光明发展。
这一出,倒是把等着看八卦的人,整的多少有点失望了。
不过,王氏集团刚刚落成的项目的确规模很大,也的确足以为此举办一个商业酒会。
“搞半天,就这儿?”田壮壮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然而,一旁的张淮南却是淡淡一笑,似乎看透了什么本质一般。
“张董,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田德龙很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