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媳妇打开门,对隔壁大娘微微点了点头,便邀请林杰进了屋里。
一进屋,林杰便闻到了屋里有一股怪味儿,闻着有点像是尿骚味儿,还混合着一些重要的苦涩气味儿。
大奎媳妇倒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给林杰拿了双拖鞋,自己拎着袋子往里走。
“林哥你自便,我先把东西放厨房里去。”
林杰应了一声,站在客厅四下扫了一眼,房子不大,但是看得出来用心布置过,处处透着生活的幸福温馨。
只是也看得出来,似乎有些日子没有精心整理过,稍显凌乱。
林杰初次到人家家里,未有主人允许也不好随处走动,便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才见大奎媳妇倒了一杯水从厨房走了出来。
“林哥你坐,喝水。”
林杰落座道谢。
大奎媳妇看到一旁散落的衣服和桌子上的东西,又急忙随手整理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最近大奎身体不舒服,我也没心情收拾屋子,看着有些乱。”
“我听说大奎生病,到底是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家吗?”林杰出于关心,一连串的问道。
提起大奎的病情,大奎媳妇便垂眸叹息,“各大医院都去看过了,什么检查都做了,就是没查出什么毛病,这才是最让人着急的。”
大奎媳妇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房门,“大奎现在整天不出屋,就在床上缩着,白天睡觉,晚上起来就说胡话,偶尔还莫名其妙的大喊大叫,搞得邻居总来投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说着说着,他媳妇低头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几分哭腔说:“如果再弄不好,我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给他送精神病院去治疗了。现如今他不上班没收入,我要留在家里照顾他也不赚钱,孩子都是我妈帮着带。都是普通工薪家庭,哪里受得了这么熬,就算我能陪着他熬,可孩子怎么办呢。”
林杰见不得女人哭,特别还是这种情况,当下劝了几句,又许诺不论怎么样,他都会帮大奎,让大奎媳妇可以放心。
许是之前就听说了一些林杰的事情,知道他是什么人,因而对这番许诺也并不怀疑,反而立刻说了一番感激的话,说大奎能有这样的兄弟领导,是他的福气。
林杰稍稍安抚了一下大奎媳妇的情绪,便说想要先去看看大奎。
他媳妇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一边说大奎正在屋里睡觉,一边带着林杰开门进了卧房。
房门一打开,那股尿骚味儿更加浓重,熏得林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好在带着面具也避免了尴尬。
卧房中黑乎乎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厚厚的窗帘遮挡住了室外的光线,只有门口带来的些许光亮。
昏暗的光线下,也只是隐约能够看见床上有一个人行的隆起。
“他不愿意见光,见到光就缩到角落里,要不就发疯似的摔东西大叫。”大奎媳妇说话时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醒了床上的人。
林杰没见过撞邪的人,但却对医学病理有些研究,因而想要亲自看看大奎究竟是什么情况,便让大奎媳妇把灯给打开了。
大奎媳妇手按在开关上迟疑的提醒了一句:“林哥,那你小心一些,大奎力气大,发起疯来要打人的。”
林杰点了点头说没事,让她尽管开灯就是。
大奎媳妇这才将灯给打开了。
灯光一开,这才看出房间里的全貌,完全就是又脏又乱。
床上有一大块黄色的污渍,像是小孩子尿床的痕迹,而屋子里的东西也是乱糟糟的扔的满地都是,甚至那衣柜的柜门都掉下来摆在一旁。
看到这情形,林杰不禁愣了一下,觉得这屋子里的情况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林杰正惊讶于卧房中的脏乱,床上的大奎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哼声。
那声音听着有些古怪,像是某种动物,并不像大奎本人的声音。
继而没等林杰二人有所反应,大奎忽然蹭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那起床的动作不像常人,而是整个人忽然弓起身子一弹,然后蹲在了床上瞪着林杰二人。
林杰一看到大奎的正脸时有些惊讶,他整个人变得消瘦憔悴,眼神中还带有一种凶戾之气,恶狠狠的瞪着林杰。
林杰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这不是大奎!
大奎的眼神如同冰冷的毒蛇,阴恻恻的充满戒备,却又似乎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林杰从没有在一个人类的身上,见到过这样的目光。
“大奎,林哥来看你了。你还记得吗,你常常跟我说林哥照顾你的事情。”大奎媳妇说话时小心翼翼的没敢靠近。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林杰问大奎媳妇。
“大概也就四五天,刚开始还认识人,现在连人都不认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有时候拉撒都在床上,打人打得厉害我也不敢靠近。”
大奎媳妇说着,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一道紫红色的淤青,“这是用杯子砸的,幸好我用手挡了一下,不然就砸在头上了,我现在这后背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若是在遇到毛升宗之前,林杰会认为大奎这种情况是精神疾病所导致,但与毛升宗经历过那些事情后,此时不由得想起隔壁大娘说的话。
难道,大奎真的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隔壁的大娘说,大奎有可能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林杰试探着问大奎媳妇。
大奎媳妇一听就皱着眉头有些不悦,说如今大奎病了,邻里邻居说什么都有,又说青天白日的哪来的不干净的东西。
林杰听这话,显然大奎媳妇和他之前一样,并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当下,林杰看出大奎的戒备,就没有贸然近前,以免惹恼了他多生事端,只示意大奎媳妇,先出去再说。
“林哥,我们家大奎常常跟我念叨你的好,说你这人仗义,而且还特别有能耐。我一个妇道人家现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说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大奎媳妇说着,又开始啜泣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