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听着红发女的这番话,淡淡的一声冷笑,心知她这话说的委婉,往好听了说是想要见他一面,但说白了就是想要抓住他当面问罪。
所以你昨天独自一人拦在路上,就是想要抓住我去邀功?
红发女也不隐瞒着点了点头,说如果能抓住林杰,蟒蛇被杀一事她就可以将功补过。
“如若不然呢?”林杰反问。
红发女的眼眸微微低垂,没有回答林杰这个问题,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二人正说着话,女人忽然止住脚步,低头朝自己的腿上看,只见一条大蚂蝗吸在她的小腿后侧,已经吸着的子鼓胀又粗又长,看起来十分了恶心瘆人。
女人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了林杰腰侧的短刀,似是想要借他的短刀将蚂蝗挑掉。
林杰犹豫了一下才将短刀递给了女人,女人接过之后蹲下身去,用刀尖儿轻车熟路地将蚂蝗从腿上挑落下来。
将蚂蝗弄掉后,女人反手将刀递还给林杰,并没有想要私藏的意思,林杰也直接将短刀收了回去。
其实方才林杰也有试探的意思,他将刀给女人就是想要看看她会不会趁机搞什么小动作。
如果这女人刚才趁机搞事情,那林杰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将她五花大绑。
“为什么不趁机拿刀还手?”林杰收好了短刀问。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女人回答的无比干脆。这的确也是一个不容反驳的理由。
二人重新上路,女人又说:“我既然答应了你会带你和你的人离开这个林子,就会尽量说到做到!”
林杰听了这话心中无奈一笑,难道还是自己小气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成。
女人似乎是对林杰的不信任有些不满,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开口说话。
二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的共同向前行进,期间又看到了一个古奥雷他们留下的线索,证明他们的方向没有错。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二人找了个空地休息一下,林杰兜里只剩下两块压缩饼干,将其中一块给了女人。
二人同样默声不响的吃完了饼干,不能说吃饱只能算不饿。
“还有多远才能离开这林子。”林杰问女人。
女人站起身来,周围左右观望了一圈然后说:“如果走快一点,今晚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林杰估算了一下时间,按照村长他们那一行人昨夜也因为暴雨耽搁了一夜没有一直赶路来算,以他们提前的时间和路程,或许今天天黑之许就能够出林子了。
林杰问,女人生活在这林子里多久,女人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记得了,他只大概记得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这种生活。
林杰闻言又问,女人今年几岁。
女人回答让林杰十分惊讶,这个表面看起来十分阴狠毒辣,身手矫捷的女人,竟然只是刚刚二十岁。
察觉到林杰惊讶的目光,女人第一次表现出了几分,女孩子的特有的羞赧尴尬之色,并且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看到他下意识的这个小动作,林杰不禁会想,就算他再怎么狠力,再怎么杀人不眨眼,终究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子。
即便她表现的再成熟,将身手练得再好,可那女人独有的少女气质还是会不时表露出来。
常年生活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风吹日晒,更谈不上什么保养,看起来比同龄人苍老几岁,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过这话林杰当然不会说出来,即便二人是敌对关系,他骨子里的绅士风度也不允许自己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色于是林杰只是说了句:“看你身手很好,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林杰这话说的故意没有提起外表容貌之类的话题。女人听了便以为,林杰方才的惊讶只是在惊讶于她的身手高于同龄人而已。
当下,女人的脸上不但没了那尴尬羞赧之色,反而目光中多了几分得自得。
显然女人对自己的身手也十分满意,一经林杰夸赞,便不由得显露出了她内心的得意之色。
两个人说话赶路,使得这段路程也不再那么沉闷无聊。
虽然二人并不是能交心聊天儿的关系,但有一搭无一搭的却也聊了不少。
而得知女人的年龄后,林杰不由得会将她和张宁作比较。
两个同样都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但是生活和经历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呵护,想要的一切应有尽有,享受着这世上顶级的物质生活生活,是乖巧可爱偶尔小任性的公主,无时无刻都将自己打扮的如同精致的洋娃娃,皮肤细腻白嫩吹弹可破,笑容甜美清丽娇嗔惹人疼。
而另一个自小生活在荒山老林子里,与毒虫蛇蚁刀枪为伴,身边没有漂亮的衣服精致的下午茶,有的只是罐装罐头和压缩饼干。
或许偶尔换一下罐头饼干的口味,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既要小心着敌人,又要警惕着周围的同伴来借刀杀人,几乎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紧张的氛围中,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就是生命对她的恩赐。
都说分三六九等,林杰从前只听过这话,却从没深刻的认识到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这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有些东西对一些人而言只是日常生活再平常不过。
但对其他人而言,那却是他们努力一辈子也难以达成的奢望。
林杰心中稍有些感慨,但也并未多言。
后来二人有聊了几句,对于蟒蛇的事情,女人几乎是知无不言。
但是当林杰问起他们组织的事情时,女人要么闭口不言,要么敷衍了事,显然她对组织十分忠诚,不肯透露任何有关于组织的内部消息。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她小小年纪就能够成为这个组织的领导人之一。
二人路过一片灌木,肆意伸展的树枝将女人肩膀上的纱布刮掉,不慎扯到伤口,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人不得不停下来,将女人的伤口重新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