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脸上有些不舒服的随手抹了一把,然后看到自己满手是血便愣住了。
沉默了足足几秒钟,大奎才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说:“我流血了。”
按理说,一个正常人忽然发现自己满脸是血,不论这血是谁的,都应该不会反应这么平淡才是。
而且林杰也知道,大奎虽然是个胆子不小的壮汉子,但也不至于到这么刚的程度,因而觉得大奎这反应有些怪怪的。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林杰试探着问了一句。
大奎还真的认真感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就是肚子有点饿。”
看着大奎这样子,林杰转头看了一眼毛升宗,有些欲言又止。
毛升宗似是猜到了林杰心中所想,淡淡的说了一句,“等召回了那一魄,自然就好了。”
林杰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大奎本就有些耿直率真,如今这少了一魄,又添了些憨直气,而且似乎反应有点慢。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下人好好的就已经是有惊无险,随后林杰便将大奎媳妇给找了回来。
大奎媳妇在隔壁等的心焦不已,听说大奎醒了已经没事了,激动的差点流眼泪,赶忙跑着回去看大奎。
只不过,大奎媳妇一进卧室,看到屋里的东西都被拆的差不多了,顿时那表情就变得比较复杂,嘴角憋憋屈屈的,想哭又似乎在强忍着,想说什么又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媳妇儿。”大奎语气憨憨的叫了一声。
大奎媳妇闻言这才想起自家男人,转头一看大奎满脸是血,啊呀一声差点吓得又跑出去。
林杰赶忙解释,说大奎没事,让她不必担心也不要怕。
大奎媳妇战战兢兢的问林杰:“林大哥,那个邪祟真的已经被……被赶走了?会不会再回来?”
“不会回来,放心吧。”林杰说完,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里正贴着挂着那一枚玉牌。
确定今后不会再生事端,大奎媳妇这才“嗷”的一声,扑到大奎身旁一把将自家男人抱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大奎有点蒙,还傻乎乎的问自家媳妇在哭啥。
大奎媳妇也不说话,就是一边拍打着自家男人一边哭的昏天黑地。
林杰看了一眼这乱糟糟的家,总觉得大奎媳妇在哭的是这件事。
后续的事情林杰和毛升宗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打了个招呼便率先告辞了。
走时,林杰为了让大奎媳妇放心,还叮嘱让大奎多休息几天,薪水照发不用担心。
大奎媳妇连忙道谢,拉着还有点直愣愣的大奎,一起送林杰和毛升宗离开。
离开大奎家中,林杰立刻便问毛升宗,什么时候才能把大奎那一魄给找回来。
毛升宗看了林杰一眼,“你倒是挺关心这个下属的。”
“他不知是下属,也是朋友兄弟。而且,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若是那天我亲自去埋那个袋子里的东西,大奎也就不会受罪了。”
起先二人都不知道大奎为什么会被这灵狐缠上,后来听他醒来后的自述,才知道是因为那个为程哥拔除蛊毒残留物而导致。
林杰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会这么严重,只是刚好回到酒吧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大奎,便随口吩咐一声自己偷了个懒,甚至过后完全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会生出这些乱子来。
见林杰自责,毛升宗反倒宽慰,“万般皆是缘法,是福是祸未可知。”
说这话时,毛升宗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林杰脖子上挂着的那根绳子。
林杰将玉牌从衣服里抽了出来,因为贴身佩戴,原本冰凉的玉牌还带着些许温润之意。
“这东西,我要带多久?”林杰问毛升宗。
毛升宗淡淡道:“你也听她说了,她如今并没有更好的去处,不然也不会想要寄身于你。”
“所以,我要一直佩戴到死?”
“现下你与她的灵识已经有了羁绊,除非你二人都愿意同时放弃,不然就要一直带着。”
毛升宗说的很是淡然,不以为意的样子。
林杰听了却有些坐不住了,“您当时也没说这玩意要带着一辈子。而且我一个大男人,一辈子随身带着一只狐狸精在身上,这也说不过去吧!”
毛升宗干咳一声,“这种事情还需我格外说明么。况且此事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多少人想要求却还不一定能求来这缘法。这灵狐修炼三百余年,虽不至于上通天道,但也算是修为颇深,他愿意与你灵识共度,用自己的修为来帮助你提升修为,这种好事你有何拒绝的道理?”
“可是……”
“哎呀。”毛升宗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林杰的话,“你不过随身佩戴一枚玉佩而已,对于你的正常生活没有任何阻碍,或许在某日你身陷危险之时,这灵狐还会救你性命,就相当于随身携带一张保护符,这又是一个好处。”
说到这里,毛升宗四下扫了一眼,又微微一笑接了一句。
“他日待这灵狐修得实体,说不定还是一个绝世美人呢。”
听着毛升宗越说越不靠谱,林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就算这灵狐再绝世又如何,终究是人兽有别。
二人说话间上了车,原本说是送毛升宗回工作室,可路上二人的肚子都饿的打鼓,便沿路究竟找了个家常菜馆,点了几个荤菜继续边吃边聊。
毛升宗与灵狐斗法真是累着了,饭菜一上来便端起了碗筷,吃的头不抬眼不挣的,不到五分钟,就又招呼服务员加米饭。
林杰也听饿,但也顶多能吃上两碗而已,当他看到毛升宗手边那六个空碗还有手里那半碗饭,愣怔着半天不动筷子。
不止林杰,就连一旁的服务员也在看着毛升宗低声议论指指点点,许是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子。
“大爷,胃口真好,要不要再添个米饭?”见毛升的碗又要空了,服务台上前笑着问。
毛升宗拿着筷子的手摆了摆,“饱了饱了,不必添了。”
服务员笑着应了一声,又在一旁为二人倒了一杯水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