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正午开始,一直持续到日头西斜。
程哥从最初的痛苦呜咽,到最后似乎累的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是看着他默默的忍受着身体上传来的痛苦。
林杰几人也从最开始的站在一旁看着,到最后坐在病床上等着,只时不时地进去看看进展情况。
眼见天色将黑,小陆都有些不耐烦了,时不时地看手表,似乎想要离开。
“你有事就开我的车先回去。”林杰说着将车钥匙递给他。
小陆看了看病床上的程哥,犹豫着还有点不想走。
其实林杰清楚,小陆来这里并非为了帮忙,或者受人之托,倒更像是纯粹为了过来看热闹的。
他好奇毛升宗给程哥治病的方法,也想知道程哥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至于是生是死,对他都没什么影响。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会持续这么长时间,以至于消磨光了她的好奇心。
而就在小陆犹豫不决时,闭目独坐许久的毛升宗缓缓站了起来,朝着程哥走去。
此时的那些药草水早已经凉透,因而塑料布内也没有了氤氲的水汽,林杰二人在外也可以清楚的看到毛升宗的动作。
只见他先看了一眼盆里的死鸡,而后又戴上了一次性的橡胶手套,略微低身扒开了程哥的双眼观察了一下。
林杰和小陆也不由得站起身来,见毛升宗直起身子微微颔首,淡淡的说了一句:“成了。”
“已经没事了吗?”小陆立刻问。
毛升宗点了点头,轻踢了一脚地上的那只死鸡,“把盆子和鸡一起烧了,然后找个老松树林子,挖两米深的坑,将少剩下的灰埋在坑里。切记照做,不然还会惹祸上身。”
也不知是真的有危险,还是毛升宗怕林杰他们不照吩咐办事,故意加上了后半句以示危险。
林杰点头答应,表示会照办。
毛升宗又道:“这人身上的东西已经解了,之后按照正常治疗方法就可以慢慢恢复,但是这中毒已深,想要完全恢复是不可能了。”
当初施术之前毛升宗也说过这话,程哥自己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如今能够捡回一条命就算是万兴,哪里还敢奢望其他。
常老板本已经离开了,办完了事情又回了疗养院,恰巧赶上毛升宗要走。
常老板立刻说要亲自开车送毛升宗回去,也顺便结清尾款。
毛升宗也没推脱,沉声淡淡颔首。
常老板不敢让高人久等,只问了林杰一句程哥的情况,林杰简单说了一下,他便连连称好,随即看也没去看一眼,便跟着毛升宗向外走去。
小陆站在一旁瞧着,不禁一声感叹:“你这位老板,还真是有够狗腿的。”
林杰听着不由的淡淡一笑。
回到病房,林杰将那个死鸡和盆子装进了袋子里,而后又去看程哥。
“程哥,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么?”林杰问。
程哥含糊着“嗯”了一声,而且还微微的点了点头,眼神看起来也平和了很多,想来是真的感觉好些了。
“那你好好治疗,我先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改天过来看你。”
程哥又“嗯”了一声,林杰恍惚中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几分笑意。
叮嘱护工好生照顾,林杰又去见了一下程哥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原本对程哥这位病患也很是头痛,多种治疗方式都不管用,眼睁睁看着病情一天重过一天,若是这病人死在自己手里,对他的名声也有所影响。
而林杰则给主治医生出了一个治疗方案,说是治疗方案,更像是恢复方案,其实就是中规中矩的,让医生将程哥当成重度皮肤病恢复期来处理。
不必进行针对疗法,只需针对伤口恢复就可以。
医生闻言表示狐疑,说他们之前用过很多方法,伤口知会更加溃烂,却一直未曾恢复,如今只做恢复不作治疗,那岂不是多此一举。
林杰自然不能说,他们刚刚请了一个玄学大师施法救人的事。
“既然您也说了所有方法都不管用,不如试试我的方案。他病情严重,即便死亡也并非你的主要责任,但若是能够病愈,便是你的功劳。”
林杰也没有搬出那些学术论证之类的话语,只是在医生面前摆明了利弊。
即便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也需要吃饭晋升涨薪水,林杰的话说的很实在,他也当真听了进去。
虽然没说话,但却不再反驳的表示默许答应了这件事。
离开了医院,小陆笑道:“看不出来啊,平时闷声不响的,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能累着你一样,劝起人来却是直击要害,一句话就把那个大夫说的不吭声了。”
林杰淡淡一笑,“大夫也是人。”
二人折腾了一天都挺累,虽然没做什么力气活,可一直耗时等待更加磨人。
不过小陆一提起发生在程哥身上的神奇过程,便又兴奋起来。
“这东西当时看着很神奇,不过我觉得也是可以用科学道理来解释。”
小陆说,因为那些虫子喜欢血液,所以毛升宗用红绳链接鸡血,搭载出了一个桥梁,然后引得那些虫子爬上红绳,离开程哥的身体,然后一起爬到那个死鸡身上。
林杰点了点头,但却说:“道理应该是这个道理,但应该不止这么简单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小陆问。
“如果只是喜欢血这么简单,医院应该是见血最多的地方之一,但程哥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却并没有造成任何传染。”
“而且,你一早不也说了,昨天用生肉和小白鼠做实验,也并没有造成感染病变,说明这些东西喜欢的不止是血肉这么简单。”
小陆听了也频频点头,说自己倒是没想到这件事。
“你昨天不是还很相信毛升宗的玄学,这会儿怎么忽然又想要用科学理论来解释这件事了。”林杰笑了一下问。
“我也并非要用科学强行解释,只是想要搞清楚这其中的道理而已。”
小陆说着,还十分无奈的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