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升宗的目光如针般看着程哥,但却没有进到身前,只是浓眉的眉头紧紧皱出了一个川字。
就在所有人等待毛升宗近前查看时,他却负手而立沉声开口。
“这不是我们这里的东西,倒像是南国的降灵巫蛊之术。”
闻言,房间里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就连病床上的程哥都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而那个二十四小时看顾的护工,更是直接后退了两步。
“毛师傅,您的意思是,这的确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中了不干净的东西?”林杰问。
毛升宗闻言半回过头来,凌厉的目光定定的看了林杰两秒,神色中带着隐隐的疑惑。
“你看不出来么?”毛升宗忽然问林杰。
林杰被问的先是一愣,而后又以为,毛升宗脾气古怪,问这话是嫌林杰多事。
“抱歉。”林杰十分客气的道歉。
毛升宗闻言反倒是直接转过身来正视林杰,目光紧紧黏在林杰的身上打量一番。
“你……”
一旁的小陆和常老板见状,都觉得这气氛古怪。
常老板也以为,毛升宗这是想要跟林杰找茬儿,于是赶忙开口岔开话题。
“毛大师,那您既然看得出这人的病症,可有治疗的办法?”
毛升宗被问的话语一顿,似乎这才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当下又看了林杰一眼,方才将目光转到了程哥身上。
“这东西已经蔓延到脏腑了吗?”毛升宗沉声问。
“暂时还没有,不过看情况也快了,已经生到了口腔中。”这才是小陆代为回答的。
“把被子掀开我看看。”毛升宗沉声吩咐。
常老板回头去看护工,那护工似乎听了毛升宗的话后心有余悸,犹豫了一瞬方才磨磨蹭蹭的上前掀被子。
短短几个小时,程哥身上的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了,不但身体上升满了脓疮流着脓液,就连白色的床单都已经被染成了中白色黄色相见的颜色。
并且,随着被子掀开,一阵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在场所有人都皱了皱眉头。
程哥不知想说什么,一直在病床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毛升宗打眼看过一番后,摇头感叹了一声:“作孽,真是作孽啊!”
毛升宗一直没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又好像已经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把其余几人急的不行。
小陆忍不住主动问:“毛大师,不如您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吧?”
“这个人,他是中了蛊毒。”毛升宗十分笃定的语气。
“蛊毒?”常老板惊讶之余看向林杰,目光中带着探问。
林杰明白,常老板是想要问他,请来的这位大师究竟靠不靠谱。
林杰微压唇角,当着毛升宗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这毛升宗究竟是真大师还是江湖骗子,林杰也并不清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试试看了。
常老板略带不悦的扫了林杰一眼,但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走一步看一步,顺势问毛升宗既然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想必也该知道如何救治。
“这个人的情况太严重,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顿了顿,毛升宗又道。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以此人的情况,就算能够捡回一条命来,可这些蛊虫已经伤及太深,必定会留下后遗症。”
常老板立刻道:“现在能把保住一条命就是好的,后遗症什么的也顾不上了。”
闻言,毛升宗点头说好,于是就列出了一个清单,让人去准备清单上的东西,他要在明日正午,为程哥解蛊。
见毛升宗说的这么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家便也姑且相信。
只不过,原以为毛升宗的清单里,会是什么黄纸蜡烛之类的东西,但未想,他要的却是大公鸡和红绳与几位日常可见的中草药,还有一个沐浴熏蒸桶。
“毛大师,这熏蒸桶是做什么的?”小陆好奇的问。
毛升宗也不解释,反倒是说:“明日解蛊之时,不可打扰中断,若是这医院病房不便,将人接到别处亦可。”
常老板立刻说这点不必担心,他和院长是朋友,明日打个招呼就好。
毛升宗闻言颔首,当下也就不再多言,直接转身向外走去。
林杰与常老板打了个招呼,便又开车送毛升宗和小陆回市区。
路上,林杰觉得有一道凌厉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那种感觉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虽然林杰带着面具满身疤痕,对他好奇的人不知凡几,可好奇也总应该有个度,看一会儿就算了,哪有这样一直死盯着人不放的。
起初林杰惦记着有事求人,自然要客气相待,但被看的久了便有些恼火。
“毛大师,您是有什么话想说吗?”林杰忍无可忍的主动开口。
但谁知,毛升宗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是做什么行当的?”
“酒吧经理。”林杰回道。
“还有呢?”毛升宗又问。
这下子连一旁的小陆也觉得有点奇怪了,看了看林杰又看向了身后的毛升宗。
“毛大师,您为什么对林杰这么好奇啊?”
毛升宗沉默了几秒钟方才开口,“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位朋友……”
话说一半,关节时刻忽然戛然而止,林杰通过后视镜看向毛升宗,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小陆忍不住追问:“毛大师,您说啊,我这位朋友怎么了?”
毛升宗却摇了摇头不肯回答,只说等事情了解之后再说其他不迟。
当下,林杰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差点忍不住问候了毛家祖先。
这种话说一半却故意买起关子的人最是可恶,还不如一直憋着不吭声呢。
小陆也是受不了这种人,一直缠着毛升宗追问答案。
行驶的车辆中,毛升宗想躲避都避不了,又被小陆追问的有些心烦,最后无奈一叹,才再次开口。
“我只是觉得你这位朋友的气场,有些与众不同而已,不像是一个寻常普通人。”毛升宗沉声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