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全辞职时很是硬气,冷静之后就有点垂头耷脑的没了主意。
毕竟之前打碎了常老板的花瓶,那一万块还在头上压着,如今又没了工作的稳定收入。而他家中清贫,父母还等着每月寄钱回去。
“不用担心,钱还有工作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先休息几天。”林杰宽慰王保全。
“林哥,你是已经找好门路了吗?能不能带上我?”王保全眼巴巴的看着林杰。
林杰要去做的事情,是他考虑了许久之后才决定的,而且必定不会是一条平坦大道。
他自己敢闯龙潭虎穴,却不想让王保全跟着自己涉险。
林杰没有立刻回答,只说让王保全先等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小旅馆是一个二层小楼,每个房间都放着好几张上下铺,空间十分逼仄。
房间里已经住了四个男人,东西摆放的有些杂乱,两个男人在房间里迎面都要相互避让才能通过。
夜里,放屁磨牙说梦话,戴着耳机煲电话粥,吵得人难以入睡。
王保全有心事,在上铺翻来覆去,林杰同样有心事,枕着手臂看着床板一声不响,临近天亮方才小睡了片刻。
晨曦透过窄小的窗子照进房间时,林杰便起身出去跑步。
离开了拥挤空气浑浊的小旅馆,深深呼吸一口清晨凛冽的冷空气,林杰觉得沁心舒爽。
王保全起床后找到林杰,二人在路边摊吃了个简单的早饭。
王保全再次问林杰有什么打算,他觉得林杰是个有本事的人,只要跟着他将来必定会有出息,又说不论做什么他都愿意跟着。
但林杰依旧说,让他等几天。
当天上午,林杰第三次来到了悦来饭店想要见常老板,却被告知不在店里。
大堂经理见过林杰,知道他与老板有些联系,便很圆滑的说愿意帮着打个电话问问。
没过多久,林杰便被告知了一个地址,说林杰傍晚之前,可以去那里见常老板。
林杰也没含糊,道谢后直接找了过去。
地址是一家酒吧,白天大门紧闭,林杰道明来意后,直接被领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烟雾缭绕的,常老板坐在工作台后的老板椅上抽着雪茄,一旁还坐着另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似乎正在看账本,见林杰入内,便立刻合上了,转头上下打量着他。
常老板吐了一口烟,“小林啊,找我有什么事?”
“常老板,不知道您上次说的话,是否还作数。”林杰开了口。
常老板眉心微微一挑,显得有点惊讶,“怎么,想开了?”
“我被医院诬陷,不得不离职,想要上您这找个机会。”
林杰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性格,但这是他醒来之后,第一次如此谦卑的对人说话。
而常老板听着也是呵呵一笑,几次见面加上从旁了解,都能看得出林杰是一个很冷傲,甚至有些自负的人。
如今却愿意在他面前放低姿态,这让常老板生出了几分虚荣感。
“你说你被医院诬蔑?又是怎么一回事?”常老板语气比最初缓和了几分。
林杰显得有些为难,看了一眼一旁的那个中年男人。
“没关系,老程是自己人,有什么但说无妨。”常老板会意道。
“是关于苏护士的事情。”林杰委婉的提了一句。
常老板听了倒也并不惊讶,反而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这有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林杰言简意赅,将苏护士被发现吞服安眠药,到所有人都因为苏护士是为了她才吞药,闹得医院沸沸扬扬影响不好,所以被迫离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
常老板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和小柔算是一见钟情,可后来发现性格不合就分开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还让人去给她送了花篮,真是可惜了一个好姑娘啊。”
看着常老板惺惺作态故作惋惜的样子,林杰觉得心里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他恨不能立刻一记重拳,结果掉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可是林杰忍住了。
他什么都没做,甚至眼中的神色都没有半分波动,如同一个对此事完全置身事外的人。
常老板感慨之后,又道,“说起来,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不过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你终于想开了,来我这里做事。”
常老板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那个中年男人。
“这是我最为得力的兄弟,你可以叫他程哥,今后你就在他手底下做事了。”
“至于薪酬呢,老程,就按你的一半算吧。”
被称呼为程哥的男人一听这话,惊讶的看向了常老板,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板,这位新来的兄弟,却拿那么高的薪水,怕是其他弟兄们会有意见吧?”
常老板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你表面发一份,私下里再给一份就是了。小林现在急用钱,今后都是自家兄弟,相互照应一下。”
程哥也没敢反驳,闻言点了点头,回头又看了一眼林杰。
“小林,你今后好好干。你是个人才,我很看好你,也绝不会亏待你的,安心做事就行了。”
“谢谢老板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林杰说着,还微微低身行了一个礼,那态度是前所未见的恭敬。
常老板见了哈哈一笑,似是十分满意,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让他先出去等一会儿,说还有些其他事情交代给程哥。
林杰应声离开了办公室,门一关,脸色立刻冷掉。
而门内的人,同样也瞬间变了脸色。
“老板,这人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小保安?”程哥问。
“你好好盯着他,别让他耍什么花招。”常老板冷冷吩咐。
程哥听了不解,“老板既然不信任他,为什么要留下他?”
“如果训得好,他会是一条很好的猎犬。但我现下还不能确定,他的投诚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