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了。”林杰言简意赅，解释自己并非在演戏，而是不记得曾经往事。
毛升宗闻言惊讶一瞬，但随即露出恍然之色，低声嘟哝了一句，“原来如此。”
林杰随后便问，之前毛升宗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又是否在他身上看出了什么，才会说出那些话来。
毛升宗没有立刻回答，只说这件事恐怕不是一句半句能够说得清的，不如回房慢慢聊。
意识到毛升宗也是担心隔墙有耳，林杰便点头答应。
二人的房间相邻，毛升宗却直接进了林杰的房间。
卧房中一老一少两个不太熟悉的大男人对坐，气氛有些莫名的古怪。
但林杰此刻顾不得旁的，只想知道毛升宗到底知道些什么。
而毛升宗也不卖关子，落座便拿出了那个黑布袋子对林杰说：“这怨灵在你眼中是何种模样？”
“像是一团黑气，无形却又好似有行。”
毛升宗淡淡颔首，“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东西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即便有体质比较敏感的人，或许能够感受到些许异常的存在，但肉眼却也无法瞧见，更不可能随手将其抓住。”
闻言，林杰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次想到了那种湿冷的感觉。
“如果我不是寻常人，那我是什么？”林杰问。
毛升宗定眸看着林杰，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却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林杰一听这话差点吐血，“不知道还一直盯着我看，找我来做你的助手？”
毛升宗沉吟一瞬，方才说：“我只是看出了你周身的气场不同于常人，所以猜测你是一位修行者，却不知为何，甘愿在常老板这样的人手底下做事，因而想要试探一番。”
毛升宗说的直白，也不隐瞒自己试探的心思。
林杰闻言也并未不悦，反而有些高兴，这似乎对他了解认识自己更近了一步。
“所以呢？现在你看出了什么？还有，什么是修行者？”林杰继续追问。
毛升宗似是不知该如何解答，再次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
“每个人甚至是每一个动物，都会散发出不同的气场，但任何人之间，动物和动物之间，又不尽相同。而人类的修行者，最简单最直观的一点就是，他自身所携带的气韵更加纯正雄厚。”
“气韵是什么？”
林杰更加迷茫了，毛升宗所说的一切，完全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外。
在遇到毛升宗之前，他从没听说过这些东西，甚至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些看似匪夷所思的东西。
毛升宗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蹙眉看着林杰反问：“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故意戏耍老夫？”
林杰也无奈了：“如果我知道，又何必浪费时间与您在这里磨嘴皮子，难道只为打发时间么。”
毛升宗一想也是，二人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林杰犯不上跟他找不痛快。
而且也是他主动接近林杰探寻内情，也不存在同行算计。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毛升宗又问。
林杰笃定颔首，“我只记得一些医学常识和自己的名字，至于之前我是谁，做过什么，甚至为什么会失忆，全都忘记了。”
毛升宗似乎有些惋惜的感叹一句：“如此说来，你也是颇为不幸。”
随后，毛升宗看着林杰脸上的面具，又看了看面具下露出的脖子上的伤疤，似乎有意问询。
林杰不等他开口，自己摘下了面具，将满是伤疤的脸展露在毛升宗面前。
毛升宗一看之下露出惊讶之色。
从脖子的伤痕看得出林杰受过伤，他也料想到之所以带着面具必然是为了遮掩，可却不想面具下的这张脸，竟然伤成了这面目全非的样子。
“这是……怎么伤的？”毛升宗问。
林杰摇头，“我昏迷三年在医院中醒来，至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受伤，一概不知。”
“好吧，既然你不记得前尘往事，那我便与你说说也无妨。”
“多谢。”林杰十分诚恳的微微颔首一礼。
毛升宗也点了点头，随即说起他对林杰的看法。
毛升宗初见林杰时，便看出他的气场不同于寻常之人，倒是更像以为修行者。
只不过，作为修行者的毛升宗，见过的修行者也算不少，可林杰的气场却与任何人都有很大的不同。
“哪里不同？”
毛升宗似乎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顿了顿方才继续。
“简单来说，你自身保留有修行者的体魄，但气韵却似乎被完全压制掩盖，若非我在救你那位中蛊毒的朋友时开了天眼，也很难发现确定这一点。”
“天眼？”林杰又接触到了一个新的词汇。
毛升宗似乎暂时不想多做解释，只摆了摆手，“这个暂时并不重要。”
林杰闻言，压住了继续追问此事的冲动，继续接起了方才的话题。
“所以你说，我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压制掩盖了？就是你说的那种修真者的气韵？”林杰还在试图理解这些东西。
毛升宗却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一直对你十分好奇，想知道你为何要掩盖住真实的自己，在一个市侩的商人手下做事。”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气韵究竟是什么东西？”林杰依旧有些云深雾绕的感觉。
这一次，毛升宗没有用说的，而是直接站起身来。
他左右环顾，忽然抽出了一张纸巾拿在手中，微微抬起手臂离自己三四十公分的距离，然后双眸闭合，嘴唇开合蠕动，似乎在念着什么。
林杰也不由得站起身来，走到了毛升宗身边。
很快，毛升宗手中的纸巾开始无风自动起来。
林杰起初以为，是毛升宗的手臂抖动所致，可立刻意识到轻微的颤抖无法造成这样的效果。
此刻那张纸巾，像是被微风轻轻吹拂着，那风很柔和，很平静，使得那张纸巾轻轻的随风飘忽。
可房中门窗闭合，空调也并非朝向他们的位置，而且林杰站得这么近，也并没感受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