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冷若冰霜的脸瞬间消散,唇角都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他缓缓上前,伸手轻轻抚摸着陶岁欢脸上被擦伤的位置。
“睁眼。”
陶岁欢睁眼,压着心底所有的屈辱感,尽可能的给出一份笑容。
她任由笑容扯动着伤口,江烬蹙眉。
“难看。”
他弯身将人打横抱起,陶岁欢没有反抗,依旧是顺从的。
只是眼底还是泄出几分担忧。
“你不适合当演员。”
江烬给出了评价,他不是不知道她这话说得违心。
但他不在乎,只要肯低头就足够了。
陶岁欢抿唇,面对江烬她真的心有余力不足。
她想在这个没有黑白的世界里生存,就必须依附这棵大树。
“童欢的事,谢谢。”
陶岁欢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只能扯其他的事。
江烬听到这句话心里更是欢愉几分,带着陶岁欢进车里后给卫邈打了个电话。
知道薛久不会再有事,陶岁欢绷着的弦总算放松下来。
江烬原本包了餐厅,只是因为陶岁欢受伤也没法再去。
他们又回了别墅,灯光之下江烬才知道陶岁欢伤的多重。
脚踝高高肿起,脸、胳膊和腿上多出擦伤,尤其是右臂,有一条长长的血痕,看着像是刮到尖锐树枝造成的。
江烬喊来了医生,医生处理着她胳膊上的伤口。
“可能会有些疼。”医生温柔的提醒。
陶岁欢点点头,硬是一声没吭。
江烬看她沉默,心中莫名烦躁。
等到医生离开之后,他才把人堵在屋子里。
“薛久烧伤你知道紧急处理,你自己受伤就不声不响的忍着?”
陶岁欢抿唇,“薛久是因为我受伤,我不想欠人情。”
“他身材很好?”江烬又问。
陶岁欢继续面无表情,“不好。”
她答的一本正经,反倒让江烬更烦躁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整天,陶岁欢都始终沉默寡言。
到点就去做饭,江烬不让做她就坐在一旁继续沉默。
问话她就答,不问就安静。
哪怕是第三期节目开播,观众都明显感觉到陶岁欢气场变了。
【怎么感觉陶岁欢像是不开心似的?】
【陶岁欢受伤了,该不会是私下里被童家报复了吧?】
【这期薛久也没来,什么情况啊?】
【节目组说薛久和陶岁欢去爬山摔了,薛久摔得严重在养。】
【我的久岁CP啊。】
【果然夜里不能爬山。】
【感觉陶岁欢奇奇怪怪的。】
“你有没有觉得陶岁欢有点反常?”米嘉带着八卦的心,坐到唐可旁边。
唐可轻轻点头,她在放逐岛的时候都没见过陶岁欢这种状态,就好像是没有思想的机器人。
“你们说……”
米嘉摸着下巴沉思,唐可和罗喜枝纷纷看向她。
“有没有可能来的不是陶岁欢?是按照她模样做的仿真机器人?”
陶岁欢端着饭菜出来,“有没有可能来的不是陶岁欢,是你姑奶奶。”
“……”
米嘉转头看向唐可和罗喜枝,“我可以肯定,来的是陶岁欢没错,机器人的嘴不会这么恶毒的。”
“吃饭。”
陶岁欢吃两口就放下筷子,看得米嘉直咂嘴。
“这两天你吃过的饭菜都不超过一碗,什么情况?你在菜里下毒了?”
米嘉惴惴不安的又夹了一块肉。
陶岁欢托着脸,“昂,剧毒,见血封喉,话多者死。”
“啊,罗姐救我……”米嘉配合的捂着脖子,舌头一吐脑袋一歪,还真像那么回事。
陶岁欢被逗得轻笑,但也只是笑了一秒,就严肃起来,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米嘉错愕的坐好,眼底露出几分不解,“怎么回事?薛久不在她这么严肃的吗?”
罗喜枝和唐可直摇头,她们也不敢问啊。
“这可不行,是不是我们太久没带她出去,她在这憋的啊?”
米嘉觉得十分有道理,并且在下午的时候,生拉硬拽的把陶岁欢带到市内。
这超市陶岁欢之前来过,她走到蛋糕店旁,看着好吃的小蛋糕有些蠢蠢欲动。
“渣哥说你喜欢吃这家蛋糕来着,买一个?”米嘉作势要掏钱包。
陶岁欢抿唇,生怕那位大少爷看少爷又误会她喜欢别人,果断摇头。
“不吃。”
米嘉叹气,唐可咬咬唇,鼓着脸追了过去。
“岁欢,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你要不跟我说说?我或许可以帮你的。”
陶岁欢看过去,依旧摇头。
“我想过了,你不把我当朋友没关系,但我可以把你当做朋友啊,这并不冲突。”
唐可又靠过去,笑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在放逐岛是你救了我。”
“随你吧。”
陶岁欢由着唐可黏在自己身上,听着她在耳边不厌其烦的劝自己吃东西。
四人正逛着,前面传来男人的怒吼声。
“死崽子,我这双鞋好几万,把你卖了你们都家赔不起,还不给我舔干净?!”
陶岁欢蹙眉走过去,就见男人面前跪着一对母女。
女孩看起来也就三五岁,小脸上都是惶恐,正害怕的躲在妈妈身后。
妇女连连求饶,还拿出纸巾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女儿,我给您擦,您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男人一脚踢在妇女的胸口,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在嘲笑。
“也不看看这种高档商场是她们该来的地方吗?这一脚踢得真爽。”
“这几天都好几个了,那男的是做直播的,天天来这等着这些灰徽章的人进来,他再故意撞上去找麻烦,听说可火了。”
陶岁欢低头举起手,露出手腕上的纸质腕带,“所以我进来的时候他们给我戴这个就是为了告诉其他人我是外城人?”
唐可特别开心陶岁欢能主动给她说话,立刻点头说道:“是啊,很多公共场所都会这么做。”
陶岁欢心下了然,又看向面前的直播男。
男人推开小女孩,将她妈妈扯起来,故意用很大的力气,将廉价的衣服扯破。
那位母亲窘迫的捂着衣服,面对周围一群人的嘲笑无地自容。
“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你穿的是垃圾货,我没使劲就坏了。”
男人无辜的笑着,又走向那个年幼的小女孩,手下不留情的拽着她的头发。
“死崽子,把我的鞋舔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