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私人保镖,一守就是好几年。
听说宋氏集团的安保训练极其严格,他有这样一身好身手,不知经历了多少艰苦训练。
我突然觉得一杯咖啡算得了什么,与他承受的痛苦相比,不过是杯水车薪。
如果不做保镖,以他的年纪,应该是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偏偏成了藏在暗处的影子。
他曾是我的光,却短暂如流星,我没能保护好他。
江辰,你会责怪我吗?
这个念头让我心如刀割,但看到小荷在场,我强忍着痛楚,口中泛起一股苦涩的铁锈味。
第六天,宋氏集团派人送来了新职位需要的西装套装。
小荷打开包装盒时惊呼出声,“小姐,这条项链是Tiffany的呢!
公司里,只有宋夫人才有资格佩戴,宋总真是太看重您了!”
Tiffany,用钻石和白金打造的奢侈品,宋墨庭总喜欢这些昂贵的东西。
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站在窗边吹风。
小荷听见我咳嗽,一边念叨着“小姐,您可经不起风吹”,一边把外套披到我身上。
这件外套是上次留下的,如今穿在身上,松垮得能塞进一个小抱枕。
她伸手要关窗,被我拦住。
“嘘——你听。”
“听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
“风声。”
“风声?有什么特别的吗?我听着就是普通的噪音。”
怎么会是噪音呢,风声多么动听啊。
江辰抱着我在高楼间穿梭时,耳边呼啸的风声是如此悦耳动听。
去公司报到那天,小荷天还没亮就把我叫醒,开始了繁琐的妆容准备。
我气色很差,她给我做了全套护肤和底妆,化妆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照镜子时,镜中人让我恍然不识。
“小姐真是容颜倾城呢,难怪宋总如此大费周章要您进公司。”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帮我再画一画眼影吧,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我想见他的时候再漂亮些。”
27.
天还没亮,去公司的豪华轿车平稳行驶,即便我已经用指甲掐破掌心,还是被摇得昏昏欲睡。
恍惚间我看见江辰,他身后还跟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机的保镖。
他抱着我,拇指轻轻擦拭我的眼角,温柔得不可思议,“怎么瘦成这样了,都不好好吃饭吗?”
“我吃不下,你不在,我什么都吃不下。”
“吃不下就别勉强了,我来接你。”
“小保镖,我今天漂亮吗?”
“漂亮。”
“那我嫁给你,你一定要永远守护我。”
他笑着点点头。
“嗯。”
28.
在宋氏集团,员工要么称他为少董,要么直呼宋总,
突然有人亲昵地喊他哥哥,这种无礼的称呼让他瞬间明白,
这个不懂规矩的女孩,就是那个女人从外面领回来的私生女。
这个搅乱他们三口之家的人,让母亲不悦的存在,自然也入不了他的眼。
但他转念一想,堂堂宋氏集团的接班人,又何必和一个小女孩一般见识。
然而,他的身份注定了下属们会察言观色。
他对锦卿的厌恶已经昭然若揭,那些趋炎附势的人自然会变本加厉地刁难她。
于是,他亲自出手欺负她,却也不允许别人越界。
也许是他的举动给了锦卿错误的暗示,有天她竟大胆地询问他是否对她有好感。
这简直荒谬至极。血缘上,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情理上,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母亲,进门才几个月就搅得集团内部乱成一团,
连累他母亲频频受父亲训斥,他怎可能对她有半分好感。
周围的助理和实习生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出声。
他觉得颜面扫地,怒火中烧。一把推开她,冷冷地说:「锦卿,你也配?」
宋墨庭的心里自然早有了心仪之人。
陈嫣知书达理,温婉可人,就像多年前那个总是温柔以待的母亲。
他绝不会重蹈,父亲的覆辙。
待他继承集团大权,他要迎娶陈嫣,以整个宋氏为聘,共度余生。
那个女人虽得宠爱,却被人举报长期在父亲的保健品中添加慢性毒素,东窗事发,锒铛入狱。
这场举报来得恰到好处,因为他偷听到私人医生向母亲汇报,
说董事长已经中毒多时,今后只能靠调养维持。
他暗自揣测母亲是否早已知情,但又不敢深思,无法接受母亲可能也想加害父亲的事实。
那么,他心中珍藏的完美家庭究竟还有何意义?
责怪母亲是不行的,那个女人也已伏法,追根溯源,似乎只能怪罪锦卿。
然而他暗中调查的结果却出人意料,那对母女实则是被胁迫进门,
并非外界盛传的小三不择手段勾引总裁。
宋墨庭内心交织着愧疚与怜悯,想要对她稍加关照。
但锦卿已不再是初来乍到时的柔弱模样,如今的她孤立无援,却愈发倔强。
她冷眼相对,神情如临大敌,随时准备孤注一掷的模样着实令人生厌。
几年后,父亲撒手人寰,他继承了集团。
母亲多年的谋划终得以实现,登上了宋氏实际掌权人的宝座。
她紧紧拥抱着他,泪如雨下:「墨庭,我的儿子,我们终于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