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清水擦拭过一遍,又准备帮她干净的衣衫,可她怀中死命的抱着那些东西,一点都不愿撒手,如此看着,既心疼,又无奈,只好放下手中的布子,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乖,别怕,已经到家了,什么事都过去了,娘亲在这里陪着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却也不知是不是二人之间有心灵上的感应,还是林夫人已经知道了什么,这般安抚的话从口中说出的时候,硬生生的没有感觉到分毫的突兀。
经过她这么温言软语的安抚,林苒的情绪才久久得以回笼,看着怀里紧紧抱着的东西,就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风暴,在阵阵的声音中,艰难的得以逃脱。
在她的恍惚中,那是一片暗无天日的世界,一个只有迷雾的林子,不管走哪一条路,到最后还是会回到起点,抬头看过去,入眼的只有一片迷蒙。
想要大声呼喊求救,可声音发出后,回荡在空气中,最后烟消云散,无人听到,无人找来,只能自己一步不停的兜兜转转。
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可却不管怎么看,都没能看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因为那份恐惧,只好继续兜转着,可心中却是已经没了底气。
这么走了不知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终于,在越来越清冷的时候,身子一颤感觉到了温暖,抬眸看过去,仍旧是一片茫然,可耳边却是能清晰的听到声音。
每一声母亲在,你不是一个人,都让林苒的心性变得越发坚定,每一句温言软语,都让她的情绪渐渐平静,终于,回了神。
看着面前的林夫人,难免想到刚刚的那些处境,直接扑到她怀里,放肆的哭了起来,足足半柱香的功夫,那些恐惧害怕才被压到心底。
“娘,我真的好害怕,特别害怕,刚刚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那里没有你,也没有王府,更没有阳光空气,抬眼都是一片迷蒙,我好害怕。”
可林夫人这么听着,心中除了心疼再没有更多的情绪,刚刚她确确实实就在自己身边,不管是那失神的样子,还是毫无反应的状况,都清清楚楚的看在自己的心里眼里。
这会她这么说,只当做是她太过害怕,有些思绪不清了,如此,倒也没有和她说什么,只是一味的顺着她的情绪。
可哭过倾诉过之后,林苒才犹如大梦初醒一般,猛地站起身子,毫无预兆的就往门口跑去。
林夫人被她的动作一惊,急忙上前拉着她问道:“你这是又要做什么,这才刚刚好一点,可别出去再受了凉。”
林苒紧紧的攥着林夫人的衣衫,眼神乱瞟,心思不定的问道:“娘,王爷回来了吗,我这会过去还来得及吗。”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却也没有等林夫人有什么回应,直接就去拿着那些衣衫,准备重新梳妆,这么一折腾,哪里还能记得刚刚的事情。
林夫人看着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能从刚刚的恐惧中出来,已经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可这么一直纠缠凤玦,究竟是对是错。
虽然心中有太多的狐疑,但还是一边上前,帮她整理衣衫,重新准备收拾,一边小声的安抚着。
“乖,你放心,王爷刚刚才进府,这会已经去了书房,大概还有什么朝政要处理吧,之前我担忧着你,便没有前去,若是你要过去的话,待会我陪你一起。”
陪你一起,看着你,别让你一着不慎做了什么傻事,只可惜这句话断然是不能和凛然说的,若不然又会让她认为,自己是在刻意的阻拦。
可林苒一边在身上喷着香水,一边否认着林夫人的说法,自己过去做的事情,断然不能让母亲知道,不然她一定不会同意。
母女二人在说着同一件事情,但说的又不是同一件事情,彼此心中都带着自己的小计较,可最后还是林夫人落败,不得已顺了林苒的心思。
凤玦回来后,就和林苒那边守着的人,问起她们这几日的事情,即便林夫人劝不下林苒,自己也不能让她们再起风浪。
可那人却是不知道凤玦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颇有侧重的回禀着,说什么林姑娘日日都在担心王爷,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祈求王爷能早日安然归来。
这么一席话说下去,凤玦因为阮桃一进城,就离开变得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黝黑,看着桌上的一个地方,眼神猛地一变。
“影,这就是你给本王安排的人?若是再这么下去,这个玦王府是不是就成了林苒的囊中之物了。”
影哪里知道,面前之人会是这样的心思,轻叹了一口气,只好摆了摆手让那人下去,可却也已经注定了,他日后不会再有机会到凤玦面前。
“王爷,属下知错,此人在阁中时,武学计谋都属上乘,此次我们悉数离京,这才让他过来,没成想,竟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若真的说起来,却也没出什么事,只是对于凤玦来说,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看不明白自己心思的人存在,尤其还会将心偏颇到旁人身上。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之前林苒在玦王府中的地位,着实可见一斑,莫说是这些不曾靠近王府的人,知道林苒有可能是王妃,就是红羽她们,之前都是那么认为的。
阮桃出现的突然,那地位稳固的也太过突然,除了亲近的那些人,谁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份怎样的存在,这会对林苒的尊敬,其实已经是发自内心的选择。
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凤玦的脸色才回暖了一些,只是想想林苒做的那些事情,就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去找林夫人说清楚,让她尽早带着林苒离开,莫要等本王亲自让人请她们走,到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影得了令还没出去,红羽却是匆忙从外面进来,气喘吁吁地样子,让凤玦不由得侧目看着她,可那微眯着的眼睛,足以看出他的不悦。
“王,王爷,林姑娘过来了,她,她说要找您,找您说些事情,奴婢听说后让赤霞在外面拦着些,赶紧先来和您说,您,要不先回房待会?”
若真的仅仅只是林苒过来,红羽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表情,只是自己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死心。
冷笑了一声,声音中尽是一份嘲讽,就好似已经看到被丢出去的林苒一般,自己给她的路她既然不想要的话,那自己也没必要留什么情面了。
“罢了,影先去安排你的事情,红羽在这边守着,本王倒是想看看,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红羽知道,这会的王爷已经生气了,可是,想想王妃这会不在府中,若是回来之后听说了,又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可还没等她想清楚,林苒已经从外面期期艾艾的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仔仔细细的看着凤玦,眸中甚至还含着泪珠,就好似受了多少委屈一般,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着实让人心疼。
可凤玦却是赶到了极度的不适,她脸上不知抹了多少东西,让人看着就觉得厌烦不说,身上的那股味道也太过浓烈了,让人闻着都觉得犯恶心。
再看看身上那身衣裙,看着华丽不假,可就在府里穿那么多,又要给谁看,这会脑海中却是不由得闪出了阮桃的身影,每日里的衣衫颜色浅淡也就罢了,甚至连样式都极为简单。
“表哥,我听说你遇刺了,现在的身子还好吗,我刚刚听说的时候,真恨不得能挡在你身前,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受伤了。”
说着,哭的越发泫然泪下,甚至还在不住的想凤玦靠近,每走一步那味道就浓烈一分,到最后凤玦却是不由得蹙起眉头。
“够了,若是你真的挡在我身前,那就不是受伤,是直接丢了性命,本王可没有心情让人一命换一命,更何况本王又没死,你这么哭算是什么。”
林苒怎么都没想到,凤玦竟然这般冷心冷情,本应该温言软语的和自己说话的人,怎么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还挂在脸上的泪珠,这会竟是不知该不该落下,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此刻该作何表情。
红羽在一边看着,倒是不由的想笑了,之前念着之前的情谊,王爷待林姑娘总是客客气气的,这会却也不知为何,就成了这样,恐怕就连林姑娘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变化。
“表哥,你是不是厌烦了我,还是说,是王妃不愿意看到我,她就那么重要吗,能让你放弃本应该属于你的。”
如此说着,竟是开始一步步的向凤玦的方向挪动着,每走一步,都刻意的往旁边侧一些身子,脑海中还想着陶念说的那句,香水的味道越浓,越能刺激到对方。
“本应该属于我的?”凤玦如此嘲讽的说着,言语间却是丝毫情面都没留,“你是说你自己吗,林小姐,我只待你作为表妹,从未有过逾距的想法,可你现在这又是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