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发生的事情,凤玦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不愿出声而已,听到门响的那一刻,心中的那抹烦躁更甚,愿发想要加快查证这位司侍大人身份的决心。
凤玦心中是怎样想的,守卫并不清楚,“王爷,司侍大人在外间等候,不知王爷是否要见。”
都把凤帝搬出来了,见与不见哪里能是自己决定的,想让人去找阮桃过来,但想着她也累了这么一天,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让她进来吧,但别关门。”
侍卫出去后,恭敬的请了萧杏进去,在她把门推上的瞬间,两人再次把门打开,神色间的那份不容置疑,让萧杏只好放弃,转身款款地走了进去。
见凤玦垂眸看着桌上的东西,哪怕是听到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抬头的想法,一时间心中有些气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
“王爷,臣奉陛下之命来此,注定是要帮着王爷好好调养身子,王爷不让臣给您开药也就罢了,但这改善身子的药膳,是不是可以请王爷赏脸。”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温温婉婉的祈求说完,任是对方新昌再怎么冷硬,都会无法抵挡,可凤玦却是仍旧不为所动,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萧杏心中一直以为,凤玦不喜欢自己,只因为阮桃的挑拨,故而对于他的不理会,只当做是为了给阮桃看,故而也不在此多做纠缠。
“王爷,今日臣见过王妃,听王妃说,驿馆中的匈奴使者有人受伤,想请臣过去帮忙诊治一番,但因为没有陛下的旨意,故而不敢贸然前往,不知王爷可有什么消息。”
果然,她今夜过来却也是为了试探,到了此刻凤玦才缓缓抬眸,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过去,眸中没有一丝温度,饶是谁看了,都会心有余悸。
可萧杏哪里会在意这些,只是在心中不由得腹诽道:如此看着,果然也就是外界说的残暴狠厉了,但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
当即抬眸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眼神,中间不避不让,似乎想要证明自己没有任何旁的心思,只是为了凤国考虑而已。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凤玦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样的氛围。
“司侍大人说笑了,陛下的旨意怎能是本王随意猜测的,但驿馆的事情本王倒是知晓些许,可从未听说有人受伤,难不成是司侍大人的消息有误?”
凤玦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萧杏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自己被看透了,稍稍定了定心神,才稳住那份情绪。
如此看来耶律楚果然没有受伤,总归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在这里始终被压迫着,再多的消息也得不到,自然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只留下一句,“王爷,臣已经把药膳送到,还请王爷趁热喝,天色不早还请王爷早些休息。”说着,便匆匆离开。
而凤玦只是看了看那碗药膳,唇角微勾叫了一声“影。”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阮桃在烟笼楼查看消息的同时,影也悄无声息的回了王府,只等萧杏离开后,才在书房现身,带回了最新的状况。
“王爷,昨夜防火的和刺杀的,是两拨人马,其中刺杀的人是三皇子安排的,放火的事五皇子安排的,但其中也有二皇子的手笔。”
这么说着,便把查到的消息全部和凤玦说了出来,顺便还附上了一个所有人都忽视的消息。
“王爷,此次查探消息的过程中,我们发现烟笼楼那边也在插手,但他们向来没有参与茶汤上的事情,故而没有对他们多做隐瞒,只稍加干扰了一番。”
事情的结果和凤玦的猜测并没有太大的出入,而刚刚才从这里离开的那位司侍大人,和三皇子那边不清不楚的关系,更是在今夜得到了印证。
只是那个烟笼楼,又是谁的手笔,若是被那几位皇子知道,大家招揽的话,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坚定立场,想到这里却也不愿继续想下去。
毕竟一个和云雨阁功效并无二样的情报组织,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用处。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司徒空的消息如何了。”
说起司徒空,影在回禀的时候,言语中都带上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凤玦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变化,抬眸看过去的时候,脸色上仍旧没有异常,那份变化就此揭过。
听罢之后,却也觉得此人着实是个可用之人,或许明日可以和阮桃说一下,也好让她不至于在通商的事情上,事事亲力亲为。
“现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查证那位司侍大人的身份,本王不需要那些推测,需要的是证据,而且在匈奴那边,找自己人去加上一重守卫。”
刚刚萧杏在房间内说的话,影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王爷这样的安排,大概也是因为知道那几位皇子一计不成,定然会再生计谋吧。
领命出去后,便亲自带人守到别院门外,在暗处查看的时候,果然发现了很多人马,也不知那几位皇子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破坏此次建交对他们有利无弊吗。
虽然心中腹诽,但还是认命的守着别院的安全,若不然皇上还是会找自家王爷的麻烦。
影心中思索的确实没错,破坏建交利弊参差不起,但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可以借着此次机会,彻底打压凤玦在凤国的地位,使之彻底失去民心,在朝堂上也无法立足。
匈奴使者虽因为昨夜的意外心中戚戚,但皇家别院的布置着实精妙,大到整个院子的构造,小到一个茶杯摆件,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也因此对凤国的实力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此处皇家别院本就是宫里特意布置,只为一些特殊的情趣而已,里面的东西自然捡着好的用。
因着这样的礼遇,在和礼官交涉的时候,在没有了作业的盛气凌人,反而处处带着一些讨好。
耶律楚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心中不忿,这些人代表的都是匈奴,那样一个央央之国,派出来的人竟然就是如此眼界,也不知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情绪直到看到耶律莎过来的时候,才有了一定的收敛,只见她怀中紧紧的抱着一个包袱,每走一步都格外得小心翼翼,而且不难听出隐约还有一些瓷器碰撞的声音。
她可千万别是从玦王府带了什么瓷器回来,如此想着却也直接上前,准备接过那个包袱的瞬间,她抱得却是更紧了,一时间有些无奈,怎么连她也成了这个样子。
耶律莎没有给他质问的机会,步子虽小心,速度却并不慢。
“王兄,你把驿馆中我那些东西放到哪里了,快到我去我的房间吧,过去之后我再和你说,这些真的很重。”
即便她再怎么喜欢,在见到自己亲近的人的时候,自然会不自禁的流露出最真切的其情绪。
眼前这是自己宠着的妹妹,耶律楚哪里能拒绝的了她的请求,若不然此次来凤国也就不会被她偷偷跟上来了。
带着她进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推门让她进去,自己还特意看了看外面,家没人多桌主意,这才跟着一起进去。
“莎儿,这些东西你别和我说都是从王府拿的,若是你喜欢,回了匈奴之后王兄可以给你搜罗,但这么拿了人家的东西,不是很好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自己心心念念想着和王爷还有王妃通商,自家妹妹却是如此。
毕竟耶律楚始终都想不明白,自己平日里给她的器物都算不少,她却总是喜欢走到哪买到哪,哪怕是那些并不名贵的,只要喜欢总要买到手里。
耶律莎喝了一口茶,但神色间满是嫌弃,放下后再不愿尝第二口,今日在王府中的茶,喝起来清香无比,甚至口中还会留有甘甜之味,这别院怎么是这样。
心里满是腹诽,但还是把自己今日在王府的所见所闻,尽可能生动的说给耶律楚听,心中想的却是王妃答应了自己,只要耶律楚能答应下此事,日后自己的香水极有可能是特制的。
耶律楚确实也有心想和自家妹妹说这件事,昨夜粗粗说起来的时候,很多具体的内容自己都不清楚,总得了解了才好安排日后的事情。
却没成想,从来不在意这些的耶律莎,竟然会主动开口,这么一说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口舌,同时对于她说的那众香水,也有了新的认知。
但涉及商业,耶律楚不会向她那样盲目的推崇,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需要考虑清楚,听罢她的解释后,还是提出了一些问题。
可谁知耶律莎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话头,反而神情间变得越发骄傲,这样的困惑没有让耶律楚持续太久。
“王兄,你说的没错,这些问题我在之前已经和王妃说过,她说因为香水是和另外一位小姐共同合伙的,所以还需要和她商议一番,到时若是我们确定了,会给出具体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