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云雨阁中的那些人,自己之后也没有问过,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数不胜数,要是真的仅仅只有耶律楚和耶律莎二人,后果着实不堪设想。
这会竟是有些后悔,刚刚匆匆的让凌郎回去,没有具体问问后续安排的这些事情了,而且,耶律楚亲自指定想让陶念来负责,自己总还是应该和她说一声。
“通商的事宜耶律楚已经有属意之人,到时候我只需去通知一声就好,只是不知王爷有没有什么要叮嘱的。”
凤玦对此本就无心,这会哪里能说出什么,随意的敷衍了几句,氛围一度陷入僵持之中,在这样的沉默中,两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情绪。
阮桃这会已经没心思多想什么,毕竟自己就算想出去,她们都看的严严实实的,如此脑袋竟是一点一点的,强撑着眼皮在那里坐着。
凤玦如此看着也没了意思,什么都没说,直接起身离开,出去后看着紧闭的那扇房门,却是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之中。
耶律楚和耶律莎坐在马车上,不住的回想着凤玦和自己说的话,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城中的那些消息自己已经听说过,可凤玦的话……
似乎又与自己听说的截然不同,他字字句句中都包含着一份势在必得的强势,甚至还有坚定的关心,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女子这般,只能证明心中有意。
如此自己倒是有些明白,之前为何阮桃帮自己诊脉施针的时候,凤玦总会派那几个丫头跟着,刚开始还不会说什么,后来越发不让阮桃在自己那边待得时间久一些。
而那位王妃,似乎也不是传闻中说的那种,毫无可取之处一事无成之人,最起码就只是自己看起来,她的那份能力就不是常人可以与之比拟。
她虽然没有表达过她自己的情绪,但若是她不愿做的事情,谁都无法强求,既然她能任由那两位丫头跟着,就足以证明,她心中亦是同样地情绪。
只是这会,她们二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些,也不知道日后真的知道后,会不会有些后悔,兜兜转转竟然浪费了那么多可以好好相处的日子。
想到这里,脑海中闪过一抹身影,也不知道自己日后是不是还有机会同她再见,她不是常规意义上容貌姣好的女子,也不是那种拘泥陈规的女子,但在自己看来,却是比任何人都更灵动,更让人难忘。
耶律莎看着自家兄长如此,在他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可终究没有得到什么彗星,试探性的在旁边小声询问着。
“王兄,你在想什么啊,怎么这么一路上都不说话,是在担心父王吗。”
这声王兄猛地让耶律楚回神,看着面前甚是担忧的耶律莎,淡淡一笑,终究是说了一句毫无关系的话。
“无事,我不过是在想,回去后该怎么安排通商的事情,应该让谁来负责,还有你的香水铺子应该如何经营,一时间有些失神,你有时间也可以好好想想。”
听他说起香水铺子,耶律莎也忘了自己刚刚问的话,坐在一边颇是赞同的点点头。
“是啊,蓉姐姐已经带着香水去了边境,念姐姐在京都也做得那么好,我在匈奴也一定要做的好一些,这样以后说起来,她们才不会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
耶律楚好想说一句,就只是凭你现在这句话,你就只能是个孩子,可为了不打击她,终究还是附和的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停在半路休息的时候,却是遇上了一群衣衫褴褛之人,那些使臣因为这一路上遭受的,心中本就觉得憋屈,这会遇上这些人,哪里会有什么好态度。
“你们这些不要命的流民,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这么直接过来,就不怕没命了吗,快滚快滚,别在这待着碍眼。”
那些流民看着他们的食物,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对于几日未曾进食的人来说,即便是几个馍,都是人间绝味。
这会只是一味的想着有什么可以吃,哪里还会在意他们的态度,一群人跪在前面,拦着他们不住地磕头。
“官老爷,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你们就赏我们几个馍吧,我们这些人倒是不重要,可是还有老人和孩子,他们快要受不住了啊。”
大胡子的正使没好气的将这人踹开,一脚就把人踹出去好远,那些流民在后面急忙把人扶住,但为了能让老人和孩子有一口吃的,还是在低声下气的祈求着。
耶律楚因为耶律莎在这边,所以只是让他们把吃的送到马车中,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开帘子向外面看着,如此恰好看到他们一群人,在推搡着那些流民。
将手中的茶杯从他们身后扔过去,恰好砸到正使身上的时候,一声痛呵让众人手上的动作顿住,还没等说什么,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
“你们是使臣,虽说现在已经离开京都,但还在冯国境内,这般对待凤国籽岷,就是你们所谓的客气吗,都给本王住手。”
如此说着,却是亲自下去将被推倒在地的那些人扶了起来,动作不停的时候,还没忘具体问着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伯,你们这是怎么了,即将快要过冬了,在自己家乡待着不是更温暖一些吗,就算要搬离怎么这个时候出来。”
但凡要是有机会,谁会愿意轻易离开自己的家乡,若不是村子里进了土匪,在村里到处打家劫舍,这几日还下了大雨,那些屋子都已经被冲塌,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往京都投奔。
看着面前这位丰神俊朗的公子,而且说话的时候还那么温润,所有人本能的就会产生好感,便是将自己家中发生的事情一应告知。
听到这里,耶律楚却是有些看不清楚了,凤国想来自诩天子脚下莫非王土,这才距离不远的出在哪混改,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这些流民,似乎还是来自富饶的南方。
耶律莎在马车里坐着,自然也听到了那字字句句,拿着马车上放着的干粮和水下来,分发给他们,甚至还扶着其中那些受伤的人,帮他们包扎着。
那些年轻人在拿到干粮的时候,毫不迟疑的直接递给了旁边的老人和小孩,耶律莎看着,轻叹了一口气,只是继续分发着。
毕竟要真的说起来,自己带的干粮也不多,就算是这么一路上准备了不少,但使臣们平日从来不知节俭,这会着实所剩无几,只能先紧着要紧的来。
耶律楚在旁边询问着,这究竟是什么状况,那些人看着有了干粮,也有了药材,这会和他说话的时候,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出片刻,耶律楚就把这中间的事情了解清楚,可是自己对于凤国毕竟没有那么熟悉,如此只好将这些记下来,准备待会给凤玦去一封信,让他安排人手前来调查。
那些使臣本就不愿,这会看着自己的干粮被分给那些下等人,哪里还会置之不理,冷哼了一声客客气气的将耶律楚请到一旁。
“王子殿下,就算您心怀凤国百姓,为了两国建交最基本的平和,也不至于把我们的粮食全部都给他们吧,这一路我们又该怎么办。”
耶律楚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看着那些老人小孩,分着那为数不多的粮食,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年轻人,却是不住地推让着,心中闪过一抹酸涩。
“若是日后匈奴遇到战乱,你们缺的就只是一口粮食,求到别人面前的时候,别人也是如此对待你们,那时你们会是如何想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心比心就好。”
这么一句话说完,就再没有理会他,转过身子看着面前那些衣衫褴褛的人,心中是说不尽的叹息。
匈奴使臣即便气急,可终究没有丝毫办法,因为此次出使之事,已经得罪了那位风国皇帝,现在自己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回去后事情没能办成,还惹了那么多事,总归没法交代。
到时候还需要这位王子殿下在王上面前说话,这会就算是心中有气,也只能憋着,看着空空如也的粮食,只能连连摇头。
看着他们用过一些干粮后,恢复了七七八八,这才对着那些人叮嘱着。
“你们若是想进城,千万不能直接说村子里遇到什么事,只说是来投奔亲戚的就好,到时候进了城后,就去一个香水铺子,说找紫馨姑娘,到时候自会有人安顿你们。”
耶律楚其实想说的是王爷,可想想在京都的王爷,除了凤玦,再没有旁人,如此倒是有些太过明显,只好换了紫馨的名字,只希望凤玦能及时安排好吧。
那些人听到这里,自然是千恩万谢,最后注视着那群人离开,这才互相扶持着继续往前面走去。
梦妍菲再到郡主府的时候,就发现她虽然没有去花房,但又在屋子里摆动着那些香水,如此看着,心中竟是闪过一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