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说着,看着他们摇摇头,一边向往外走,一边说了一句让众人沉寂的话。
“你们这样,日后遇到更为难的时候又该如何,自乱阵脚只不过是给敌人最大的可趁之际,之前的你们从来不会如此。”
说罢,身影就已经从众人眼前消失,顺着方向找去了凌郎那边,果然,洛思淼正一脸愁眉不展的坐在桌边研究着。
洛思淼这次对待凌郎的时候,比之前都平和了许多,之情每次回来都只剩半条命,全凭那口气吊着,这次的那些伤口,也只是看着严重,真的清理过后,也没什么要紧的地方。
总比看着没什么状况,但其实已经有诸多隐忧,更让人觉得心中宽慰,至于身上的那些伤,休养些日子自然会好,这会只需要明白,他是为何会尽失内力就好。
低眉看着桌上的脉案,紧紧拧着的眉头,怎么都化不开,毕竟真的能引起这种状况的源头千奇百怪,可解决方法只要差一味,效果就会截然不同,甚至还会倒行逆施。
阮桃已经站在他身后许久,将那份脉案看的七七八八,心里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但也不至于这般愁眉苦脸的,转身去往凌郎躺着的床榻。
不看还不要紧,这么一看却是发现,凌郎的状况比自己想象的严重了许多,他们说只是不能使用内力,却没说,竟是在中毒的前提下,还又受了伤。
上前随手将包扎好的伤口,轻轻解开,可也是因为这些动作,让闭着眼镜不愿理会众人的凌郎,咧了咧嘴角眉眼中尽是不悦的睁开眼睛。
还没等他开口,入目的竟是前几日还只能在玦王府躺着的阮桃,大概是自己发生幻觉了吧,楼主怎么可能这会出门,更莫说是来烟笼楼了。
其实这会的凌郎,确实已经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绪当中,新在楼中正是需要可以信任的人的时候,可自己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反而让别人来照顾,也着实是有些好笑了。
楼主之前总喜欢将事情交给自己,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废物,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自己也确实没什么颜面可以再见她了。
可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不如直接受伤不愈,能让所有人省心些,如此想着,甚至已经在心里打算着,怎么样才能把折腾的他们不再继续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毕竟,对于一个废人来说,不拖累旁人就是好的,哪里还能有更多的指望。
他这种种情绪,都不在阮桃要考虑的范围内,那些伤口确实已经经过最及时的清洗包扎,而且上面用的伤要,也已经开始在慢慢的起作用。
看着身上伤势多,但也不知是对面特意留了手笔,还是本就技不如人,每道伤口都没有特别重,但只要小心护理,甚至都比不上之前他们训练时受的伤。
如此,自是没了继续看的必要,接连将打开的布,再次重新包扎了起来,他所中的毒这会还没有得到压制,也不适合突然换另外的伤药。
她的这番动作,让凌郎不得不回了神,若说拆开绑带的时候,仅有些微的感觉,尚且还可以当做是自己的幻想的话,那现在重新包扎的时候,可着实没留什么情面。
因为了解了他的状况,阮桃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么小心翼翼,但也因此才让一直愣神的凌郎清醒过来。
“楼,楼主,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洛思淼虽然震惊,但转瞬间就已经回了神,在直销是阮桃的时候,就已经顿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她检查,在她收拾结束后,这才开了口。
“楼主,凌郎的状况现在您觉得怎么样了,我看了这么半天,只能看出确实是有吸入一些特质的毒药,但具体的成分还没有分辨出来,所以也无法配制解药。”
阮桃刚刚就已经看过他那纸上写出的几种,这么去想的话,还是觉得中检查点东西,可这会竟是一时间有些没有头绪。
看着两人只顾着自己说话,凌郎心里着急,只怕楼主再不愿理会自己,想要起身,却是撕扯的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绷带上又渗出了微微的血迹。
那声闷哼让阮桃回头扫了他一眼,眸中尽是一份指责,自己都已经成了什么样,还想处处逞强,适当的放慢脚步又有什么不好。
洛思淼看着心中着实不忍,很多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若是他有内力,那些疼痛根本不会引起任何的感觉,可恰就是因为没有,一点疼痛都会因此被放大几倍的痛感。
“楼主,凌郎其实……”
没等他帮忙解释,阮桃就哼哼的盯了他一眼,那未说完的话只好咽了回去,毕竟,现在看着,阮桃好像真的生气了。
“说说吧,你究竟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为何会把自己弄得成了这样,你知不知道就是你之前在暗卫营的时候,云用阵法傍身,都没有这么凄惨过。”
是啊,着实是凄惨,若真的是什么大伤也就罢了,可恰恰就是因为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伤,若是换做旁的地方,包扎过后都不会再理会分毫。
那些东西停留在体内,不知道哪天就会发作,日后隐忧重重,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得提心吊胆,这又算得上是什么事。
凌郎怎么都没想到,楼主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询问事情的,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了,眸光因为情绪不住的变化着,看到阮桃眼里,只觉得这人有些分不清主次。
他素来高傲,可情绪却也极为敏感,大概又被这件事情刺激到了吧,紧紧攥了攥双拳,这才温言宽慰着。
“我知道,你觉得你现在是个废人,没什么用,可我前几天通你又有什么差别,你们能让我好生休养,你们又为什么不可以,你又为何总是要让自己处于一个根本不停歇的处境,你记着,若是你因此一蹶不振,我失去的是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这会的阮桃,和在那边屋子疾言厉色的阮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却仍旧是一针见血。
果然,凌郎听罢后,闭了闭眼睛,是啊,烟笼楼的乱象也没有解决清楚,流民那边也危机重重,还有星儿……
想到星儿,就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强忍着疼痛拿过旁边矮榻上放的茶水,猛地吞下一杯,这才和阮桃说起刚刚的事情。
洛思淼在一边看着,果然还是楼主有办法,自己刚刚问了那么久,一句话都没问出来,差点就想让宇臣去试探了。
那位老人和自己说了许多事情,虽然没有楼主最在意的,南方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么多山匪的原因。
可仔细听过去,也不难发现,那些所谓的山匪,也不过就是那些官员,想要中饱私囊的借口。
加之以查到的那些消息,已经差不多猜出事情的因由,可才出来没有多久,就看着一位与星儿极为相似的女子,正在被一些流氓围困。
虽说自己之前确实看她不顺眼,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前任楼主的遗孤,也是师傅想要好生对待的人,自己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晃晃荡荡的上前,还没等说什么话,就看着那些人已经不再理会星儿,转而全部都朝自己攻击过来,为了能给星儿足够逃脱的时间,自己不得不同他们交着手。
若只是一两个人,自己应对起来还没什么吃力的地方,可那些所谓的流氓,在星儿离开后,就已经彻底换了打法,每个招式都是朝着要害的地方攻击。
凌郎本就是战场上的好手,这些计谋转瞬间就能看个分明,无非是想借着那女子的存在,吸引自己过来,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会他们的招式连连,容不得凌郎仔细去想,可越到后来,越能感觉到内力的流失,应对的时候已经变得无法施展。
若非旁边有一伙不知名的人经过,看着里面的混乱冲进去,这才让凌郎堪堪得救,被那些人送回楼中后,就已经没了印象。
至于那些人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做什么,丝毫都不清楚,可这会想着,后来出现的那些人,更像是一只完整的军队,招式之间的那种配合,是常人所难以相比的。
军队?帮忙?阮桃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城中敢光明正大拉着军队出来的,一个都没有,就算有事也肯定是匆匆来往,怎么还会管这种事情。
被凌郎这么一说,洛思淼好像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张小纸条,看了片刻才满腹狐疑的递了过去,想要劝阻可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口。
阮桃结果看着上面的内容,更是觉得满腹疑惑,什么旧交故友,什么远道而来,自己哪里能认识这样的人,但在看到桃之夭夭四个字的时候,瞳孔不由得放大了些。
难不成,是他们来了?可现在凤国与辽国还会醋鱼暂时的平和阶段,他们带着军队过来,可千万别是又和哪位皇子有关系,要折腾些什么吧,如此,自己倒是确实应该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