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吴氏会害怕,实在是阮桃刚刚那句话,确实让吴氏心里慌乱,自己活着的时候还好,莲儿总有依仗,可若是老爷和自己都不在了,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可上次的事情,也不知怎么,竟然让阮清逃过一劫,之后再没了踪迹,这会就算是想做些什么,都没了机会,一时间想着,又觉得陷入了一个死循坏中。
阮莲还是痴痴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表哥不会这么对我的,姨母一定会帮我的。”
吴氏听着,总觉得是阮桃和自家女儿说了什么,可他现在神志不清,哪里能说出什么,无奈只好叹了一口气,扶着阮莲回了那个不甚如意的小院子中。
怜儿看着她们离开,轻哼了一声,“那些讨人厌的家伙,总算是离开了,也不知旺盛你之前那么多年,是怎么和她们相安无事的相处这么久。”
这话自然无人能回,自己本就无心那个府中的各项事宜,能得了进玦王府的机会,也算是不必再继续伪装,若非为了兄长,自己也不必估计府中那些牛鬼蛇神了。
秦将军惦记着刚刚皇上吩咐的事情,也不愿插手人家皇家的事情,看着那两个背影不见,便上前和几位皇子告辞,随后还特意来和阮桃说了一句话。
“小儿年少,之前未曾单独做过什么事情,还请王妃能多多关照,若是她形式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末将在此处先代她告罪了。”
阮桃年纪不大,在这此处却是辈分最大的,听着这一番拳拳之心的言语,顿然间有些觉得不适,收好心中的情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骨子里的端庄是模仿不来了。
“秦将军征战四方,秦家公子想必也是英勇卓绝,哪里需要我照看些什么,能得二公子的帮扶,也算是我的幸事了,秦将军千万别这般折煞我。”
阮桃的话说的不卑不亢,既没有落了秦将军的面子,又没有刻意的借着身份欺压别人,让众人心中都感觉甚是舒畅,尤其是看了刚刚的阮莲,那对比更为明显。
秦将军听着倒是没有多余的心思,点点头便离开此处,但心中却是不由得腹诽道:也不知自家那几个混小子,日后娶得妻是何种模样,可万不能是那位三小姐。
二皇子和五皇子见此处无甚更多的事情,和阮桃柯柔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昨夜的那些安排,虽说处理的干净,单多多少少总会有蛛丝马迹。
既然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现在能做的,唯有毁尸灭迹,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看那些女人的事情。
怜儿也想着要去看耶律莎和苏晴雪等人,和自家三哥说了几句话,还不忘关心他的身子,这才拉着阮桃离开,一路上倒是没忘了问,桃夭究竟是什么人。
桃夭是什么人,对于阮桃来说不难回答,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萧杏就是桃夭,她坏了的名声,总得找补回来,若不然恐怕真当桃夭是什么人都能扮的。
只可惜这会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只好说着那些边边角角,没什么重要的话,来搪塞着这位会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的公主。
三皇子看着面前这些状况,眸中的神色越发好看了,这才是自己想看到的,若不然每日的生活都那么枯燥无味,都枉费自己安排的那么多事情了。
要说三皇子为何会出现的这么及时,还得从昨夜二皇子从萧杏那边离开后说起。
萧杏换了夜行衣,趁着刚深的夜色,一路躲藏着到了三皇子的院外,两声鸣啼,里面便有人出现,将她带进去,直到站到三皇子面前时,都没有撞上任何一个多余的人。
说来这是来到行宫后,萧杏第一次过来见三皇子,他的院子中因为没有人,所以少了不少烟火气,景致说不上来好坏,但这般静谧却也是他常有的性子。
三皇子就知道,在回城之前,萧杏会给自己带来好消息,在自己即将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她果然还是来了,如此甚好,甚好。
他的心思萧杏不清楚,但自己做的事情,却得和他说清楚,如此一来,把二皇子最开始的逼迫,给耶律楚下毒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三皇子,其中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遗落。
三皇子听着,不住的点头,甚至还在萧杏每句话之后,附和几句自己的设想,直到她把所有的事情回禀结束,三皇子才起身坐了起来。
“不错,不错,本宫此次确实没有什么计划,但既然他们都有计划,那本宫不作些什么怎么对得起他们,耶律楚不该死,不过老二也没有胆量给你能毒死人的那种药。”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气定神闲的品着茶,还不忘让萧杏一道坐下,尝着自己这边特制的点心。
这么多年了,萧杏怎么会不知道三皇子的性子,每次他越是淡然的时候,就越是她在思索计谋的时候,哪里敢轻易打扰,顺从的坐到一边。
“匈奴皇子遇刺中毒,玦王遇刺中毒,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两人一起受了伤,他们之后的计划又该怎么进行,唉,真是蠢货。”
嘴里的嫌弃不断,喝的茶水却也越多,直到一壶茶见底的时候,他才轻笑了两声,微红的唇伴着苍白的脸色,再加之以阴森森的笑容,就好似从地狱回来的恶鬼一般,让人胆寒。
外面的风呼啸着,恰如此刻萧杏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一般,风驰电掣就在顷刻间。
“此次的事情你做的非常好,既然他已经开始信任你,那你就且做他的人就好了,不管他吩咐什么,都尽力去做,至于玦王爷那边,尽力而为就好,你不是已经有计划了吗。”
萧杏听到他的肯定后,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可不得不说,就只是这片刻的功夫,自己就已经满身是汗,在殿下面前,自己果然还是什么都不是。
“属下遵命,若有事情,属下会将字条压到花盆下,还请殿下当心自身安危。”
三皇子这一看着萧杏,总觉得她有些地方和之前不同了,但这会已经风雨欲来,哪里还有心情想那些,自己总得好生歇息,天亮后才能与他们争锋。
从三皇子这边出去,萧杏一路上不难听到各处嘈乱的声音,记忆似乎又回到了那夜,父亲被人杀害,自己躲在血迹中,才得以留得一条性命。
火光,刀剑碰撞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自己是真切的活着。
太监过来找萧杏前去帮皇后诊治的时候,多问了几句,便一道得知了耶律楚那边,还有风珏那里发生的状况,借着要收拾装束的理由,写了字条放到窗边的花盆下。
如此,三皇子即便没有在各处安排着自己的人,但还是最先得到了消息,就只是如此混乱,不管二皇子和五皇子做什么,都能成为三皇子进入众人眼中的机会。
果然,二皇子和五皇子因为一些琐事纠缠不休,只主演于眼前的利益,彼此设计着对方,恰好中了三皇子的心思,顺理成章的将此事接过,甚至保证自己不损伤一兵一卒。
只可惜二皇子不知道萧杏和三皇子的关系,在心中还得意她是最有用的一颗棋子。
秦将军和三皇子作别,让人领着他去审问那些刺客,自己则回府见了自家儿子,见到秦暮轩的时候,他才刚刚眯了一会,看他那不甚清醒的样子,也不知待会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给他倒了一杯凉茶,顺便招呼着他坐下,见他喝了一口之后,眼睛猛地睁大,想吐出来但碍于自家父亲的威严,不得已又吞了下去。
喝过一口的凉茶直接放到桌上,好似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再不愿触碰,紧紧攥了攥拳头,这才稳下心思。
“爹,父亲,秦将军,儿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您竟然这般待我,这已经入秋的天气,您竟然让我喝凉茶。”
秦将军看他那龇牙咧嘴的样子,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若是老大在这里的话,就不需自己这么操心了。
罢了罢了,总归他年纪还小,不会直接为人什么要紧的事情,多些时日磨练一下,总会好些,如此想着,那份郁结不由得轻了不少,便把皇上交给他的事情告知于他。
说罢,还是觉得不甚放心,尤其是看着他满脸郁郁的样子,只好再次开口叮嘱着。
“玦王妃与绝望岁成亲不久,但通身的气质却不是常人能及,虽是皇后无奈让她代替,但足以见得她的能力,你保护她的时候,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还有柯柔公主在侧,更需上心。”
秦暮轩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自家父亲怎么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不就是跟在玦王妃身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先保护着她就是了,更何况这里面处处有禁军,谁敢造次。
只能说是父亲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当即把事情应了下来,还不放宽着自家父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