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自己确实是去找过皇后娘娘,请她帮忙赐婚,怎么就算得上是恃宠而骄了,那位梦府的小姐是什么碰不得的人,自己怎么就不能招惹了。
想到这里,妍贵妃心中虽然已经放下想要再纳梦妍菲做五皇子妃的心思,可还是觉得咽不下那口气,若是真的能把人青睐,自己倒是要和她好好说说,荣轩怎么就入不了她的眼了。
那几位嬷嬷被那几个小丫头拉着,一会是要学什么宫里的规矩,一会又是要给郡主梳什么发髻,如此竟是折腾了一天,到最后都没有机会再见到郡主,更莫说是梦妍菲。
才刚回到宫里,就看到妍贵妃那一脸阴沉的样子,心中当即意识到事情不好,只好越发小心的在下面伺候着,却是打定了主意,只要她不问,就等到明天再说今日的消息。
可妍贵妃本就因为皇上的话,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会看着她们这瑟瑟缩缩的样子,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难不成自己是会吃人还是怎么样。
陛下来了一通埋怨也就算了,连准备好的晚膳他都不陪自己,这几个嬷嬷去请人请了一天不说,回来之后一个个都像见了什么一般,躲来躲去的也不知躲什么。
猛地一拍桌子,端放着的茶杯,和满桌子的饭菜,瞬间被真的颤了颤,眉尖一挑看着那几个低眉顺眼的人,冷哼了一声追问着。
“说说吧,今日究竟是个什么状况,那位郡主和你们说了什么,竟是让你们都没了主意,还是说那位梦小姐直接回绝了你们。”
这话左不过只是说说而已,何曾能指望她们真的说出什么,毕竟那位君主的性子,向来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什么所谓的礼节规矩,都别想束缚住她,如此哪里还能有什么错处。
可却是没成想,她们竟然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今日在郡主府中遭遇的桩桩件件,尤其是最后梦妍菲堂而皇之的拉着郡主不知去了哪里,还有那么多小丫头胡搅蛮缠。
妍贵妃记忆中的郡主,一直都是瑟瑟缩缩,略是怯懦的样子,毕竟那样一个从小就作为质子留在京城中的人,就算是有人教养都不一定能学到什么,更莫说郡主府中更是什么人都没有。
本应该最好说话的人,这会竟是兜兜转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还有那个梦妍菲,也着实是有些不识好歹了,本就阴沉的脸色,这会更是变得有些狰狞。
几个嬷嬷哪怕再怎么习惯了贵妃娘娘的性子,这会都打了一个冷颤,还有更多颠倒黑白的话,再不敢说出口。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至于郡主和梦小姐的事情,你们对谁都不能提起,若是敢说出去一个字,仔细你们的皮。”
她们本就因为之前的事情,被皇后娘娘请过去问责了一番,这会哪里还敢随意胡乱说话,尤其还是落了这位娘娘面子的事情,急忙接连答应着,还不忘顺势退出去。
几人站到门外的时候,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总算是结束了,日后可千万别再让自己去梦府了,那位老太太的威压,着实是让人喘不过气。
御书房里的事情无人知晓,可那几位嬷嬷一大早就出宫,大半夜才回来的事情,却是早已经被皇后那边的人看到眼里,回去才潦草一说,皇后就猜出关键的纠葛。
左不过就是妍贵妃觉得自己是刻意不愿帮忙,又不舍得一下放弃梦府那么大的助力,只好想尽一切办法,把梦妍菲叫到宫里,威逼利诱也好,做些什么不可说的事情也罢,最后只为了那个结果。
可这些事情,又哪里是他是怎么想,就能怎么发展的,梦妍菲之所以敢开口拒绝,还是因为梦府现在的立场是在皇上那边,而且梦府也绝对不会任由他们的嫡女处于不利的处境。
如此想着,倒是觉得有些有趣了,虽说现下自己最要紧的还是皇儿的亲事,但也不妨碍给她添点堵。
“文嬷嬷,皇儿的吉日已经定下了,到时候本宫再找雪鸢进来总有些不合适,要不然就这几日准备一场宴会,算是为诸位小姐洗尘,也再让本宫看看雪鸢。”
不可否认,从皇后开口的时候,文嬷嬷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这般做确实是能打压到妍贵妃,可最后也不过是将关系弄得不尴不尬,又有什么用处。
只不过这会说起给诸位小姐压惊,文嬷嬷脑海中最先闪过的身影,竟然是那几日忙前忙后最后还吐血的阮桃,虽知自己不该那么问,但还是多了一句嘴。
“娘娘,请各位小姐前来确实没问题,园子中的菊花这会开得正好,请她们来作诗赋词却也是极好的机会,只是王妃的身子也不知究竟如何,此次若是不请她前来,是不是不合适。”
不合适三个字一出来,着实有些刺激到皇后的神经了,当初若非实在是自己因为刺客,受了惊吓一时间起不来,怎么会让阮桃有了那样露脸的机会。
之后让她带着阮莲一起去,非但没有帮她改变一些处境,反而是让吴氏和阮莲的存在变得越发尴尬,也不知道阮桃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本就没把她们当做亲人。
“阮桃。”
皇后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到最后还是摇摇头,罢了罢了,都是个人的运数。
之前已经责罚了阮莲几个月不能进宫,外面前几日那些消息还传的沸沸扬扬,此次若是不让她前来,恐怕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
“嬷嬷,你改日带些补品去一趟玦王府吧,玦王妃身患重病宫里还没有什么消息,你待本宫去看看,若是她恢复了,就让她也一道前来就好。”
说罢这句话,言语中尽是一份疲惫,再没了刚刚那份相遇妍贵妃争个高下的心思,瘫坐在旁边的矮榻上,想着该如何,才能让爹爹不至于闹到宫里。
果然,吴氏和阮莲从行宫回来后,每每走出去,总能听到城中大大小小的议论声,不是阮家三小姐在行宫中失了德行,就是吴氏抛却吴府门楣,只到阮府做了一个夫人。
这些议论声若只是一个两个,倒也无人在意,可就是这么传来传去,甚至传到了吴府,吴老爷听着,心中是说不尽的耻辱。
之前自己就说过,不让吴氏嫁到阮府,当时没办亲事也就罢了,之后的身份还是那么不上不下,玦王妃多好的身份,竟是为了哪个阮莲,硬生生的抬高了阮桃。
曹洛菱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这会好了,人家借着哪个身份过的风生水起,反而是她们,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还有宫里那个,身为皇后不知道帮衬着自家姐妹一些,看着轻轻的外甥女受了委屈,还那么兴高采烈的张罗着自家儿子的亲事,想到这里,更是觉得没一个省心的。
吴夫人看着自家老爷这样,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宫里那位现在有自己的主意,自家闺女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谁又能管的了谁。
“老爷,要不过些日子我把她们二人都叫回来吧,坐下来大家一起用个膳,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有什么说不开的话。”
“叫叫叫,叫什么叫,你以为皇宫是你家啊,那是皇后娘娘,就算是皇上同她的关系再怎么不好,她再怎么是府里的嫡女,现在都轮不到我们质疑她的决定。”
吴老爷之前对吴夫人的宠爱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可这也恰恰就是因为她的体贴柔善,这会吴氏丢了自己的面子,再听着她说话的时候,心中难免有些不悦。
这句话一下子把吴夫人说的愣了,以前不管自己说什么,老爷都会依着自己,尤其是在阮莲的事情上,更是毫无底线的宠爱着,这会,怎么竟是变成了这样。
虽没了年轻时的韵味,但总归是清楚地知道吴大人的软肋是什么,脸色一垮低眉顺眼的坐到一边,一声不吭的在那里坐着。
吴大人觉得不对劲,这才头某看过去,可谁知一入眼的竟然是吴夫人坐在那里,两行清泪顺着双颊簌簌流下,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着,这般更是让人看着委屈的很。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才上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好了,你就别再这么闹了,咱们的闺女和外孙女受了委屈,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只是你这么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宫里那位再怎么说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总得注意着一些。”
是得注意一些了,之前就因为吴大人冲妾灭妻的事情,已经有太多人给皇上上过奏折,就连凤帝都和他谈过几次,可后来因为之前妻子逝去,这才扶正了现在的吴夫人。
如此一来,一切都变得光明正大,就连皇后都得私下里叫她一声母亲,如此,众人才无话可说,这会突然说起这些,不仅是吴夫人觉得别扭,就是吴大人都觉得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