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遇到不确定的地方,还会和他商议一番,最后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将一个保险的药方制定出来。
奈何这会无法回城,只好先让无量道人回去,按照自己的方法帮忙诊断一番。
阮桃的这番行径,让无量道人心中充斥着太多的情绪,离开前说了一句话,让阮桃久久难以回神。
“白将军一家皆有军功,若是日后能得到他的庇佑,不管凤帝做何种决定,都无法影响你分毫,况且他们家中没有女儿,你去了之后自然会将你奉为座上宾,到时更为安稳。”
说罢,再没有回头,径自在这样的暗夜中消失,并非是担心白将军,而是害怕,若是再留在这里,阮桃会说些让自己动容的话。
阮桃看着窗外的那片漆黑,虽说每次都是师傅在赶鸭子上架,但他总会把一切事情都考虑好,甚至为自己找无数条退路。
到了这会,突然间明白,师傅为何很多事情总是让自己去做,若是他真的在医毒上遇到瓶颈,自己哪里能学到那么多,无非不过是想让自己在日后多些安身的资本罢了。
心中感怀颇多,但需要安排的事情,一件都少不了,师傅过来本就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过去,却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听到什么消息。
虽是这么想着,但手上的动作确实快了不少,换好夜行装后,吹灭屋里的蜡烛一路运用轻功,到了萧杏的院子中。
云雨阁那边,没人会在意萧杏是谁,但烟笼楼的人,一方面要在暗处给云雨阁打配合,另外还要盯着各处的院子,虽有人在笑星这边,但自己着实不知道是谁。
无奈想问,却也不知该去问谁,遇到自己心里打鼓的时候,便自己守在此处,只觉得这样才会更放心一些,阮桃却是不知道,就是她这特意的防备,让很多事情都提前做了准备。
二皇子回去后,也没有和皇后当日发生的事情,一直都在等着萧杏的消息,可等了几日,却什么都没听到,心中涌起一阵不悦。
当初自己刚刚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没机会进玦王府,若非自己特意找了机会,和父皇特意提起这件事情,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怎会得偿所愿。
现在到了看她诚意的时候,竟然这般推辞,大概她是觉得,现在用不到自己了吗,如此想着,遣散身后众人,趁着夜色到了萧杏所在的院子中。
这几日于萧杏来说,同样极为煎熬,三皇子此次前来,并没有找自己,但二皇子的态度,总让自己觉得腹背受敌。
依照沈太医的说法,耶律楚的状况,现在已经略微的稳定下来,到时候只要使臣带着他离开,不管毒发与否,都于凤国无关,如此一来,哪里还需要自己多此一举。
但他的吩咐,自己又不能置之不理,这么一番纠结,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亥时末,窗外清冷的风吹进来,萧杏面上的薄纱也轻轻吹起,但眼中是一片看不清的忧虑。
二皇子从夜色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盯着窗外的一角失神,冷笑一声上前把窗户关上,就在她目光迟疑中,坐到她的对面。
“司侍大人,难不成得偿夙愿后,见到本宫连陌生人都不如吗,如此吃惊倒像是本宫做了什么不应当的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萧杏确实是没能回神,心中还在暗自冷嘲,就因为二皇子今日吩咐得事情,这会竟然看到了二皇子的身影,谁曾想,接下来的事情让自己不得不信。
他的话音落罢,及忙起身行礼,端端正正的帮他侍奉茶水,心中却是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的是什么。
二皇子最是享受别人害怕自己的样子,嘴角玩味的笑着,不由得伸手想把她面上的薄纱拆掉,但就是这个动作,让萧杏猛的回神。
自己的身份谁都不清楚,恰也就是因为这份神秘,还有万剑山庄和桃夭身份的加持,这才在宫里以及这几位皇子中,有了一席之地,若是面容真的被他们看到,才是无处可逃。
“还请殿下自重,臣自认粗鄙,不敢污了殿下的眼睛,想必殿下这般漏夜前来,定是有事要吩咐臣,还请殿下不妨直说。”
“呵。”二皇子冷笑了一声,对于她这避之不及的神色,甚是嘲讽,这还是之前在大殿上敢和父皇讨要条件的人,此番见着自己,竟然这般小心翼翼。
若非心中有鬼,怎会如此,眸中的嘲讽更甚,口中的声音更是玩味,阴恻恻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究竟如何。
“司侍大人想说什么,本宫想做的事情,你不是一早就清楚吗,若非司侍大人久久不给本宫一个合理的答案,本宫又何至于这会过来,扰了司侍大人的清净。”
若是早知道此次出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宁愿留在玦王府中,看那位林小姐怎样留下来,也不愿到此处。
但这些都只能在心中想想,和二皇子保持着最为安全的距离,进可能恭顺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只求不会因为自己的说辞,让他的情绪变得不可控。
可二皇子本就是想让耶律楚把命留下,尤其是留在这猎场中,如此一来,不仅是之前遇刺的事情会被调查,就连凤国都会遭受一场灾难。
到时候只要匈奴的王子能稳住局势,这一切都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迎刃而解,现在除了萧杏,再无人能靠近耶律楚。
“司侍大人,这些说辞你不必和本宫多说,此行狩猎已经时日无多,留给你的时间更少,若是你还想不清楚的话,本宫不介意帮你做个决定。”
“什么决定。”
萧杏条件反应般的问出来,但话音落罢才发现,自己处处防备,却还是落进了这位皇子编织好的陷阱中。
“决定?本宫以为司侍大人会很清楚,若是你不愿帮忙的话,本宫只好让父皇把你召回宫中,到时候你想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果然,这句话是萧杏的死穴,自己难得进到玦王府,那位王妃是烟笼楼的楼主,自己还没能让她付出代价不说,玦王还是自己此行必须成功的目标,现在事情还未结束,怎能离开。
一时间再没了刚刚的那份强硬,言语中软糯了不少,但心中的纠结,分毫都没有减少。
“还请殿下放心,这几日臣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还请殿下莫要急在一时。”
今日过来,自己本也就只是为了要她一个态度而已,她都已经这么说了,多等几天又何妨,只是不知道自家皇弟知道这件事后,会是怎样的情绪。
玩味的看着萧杏,那双异常通灵的眼睛,无时无刻的不在告诉自己,这样一个人,也是自己的帮手,五弟他又凭什么被父皇所倚重。
阮桃在暗中听着他们的争辩,心中倒是第一次有些庆幸,得亏自己今夜不放心,还是过来守着,若不然待到她下手的时候,自己都没有丝毫的防备。
但是二皇子的话中不难听出,进玦王府是萧杏自己的心思,那之前和三皇子的关系,又是从何说起,他们三人之间,究竟又是保持着一个怎样的平衡。
得知了最要紧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无心再听他们接下来说的事情,但这会突兀的离开,恐怕会惊动下面的人,耐着性子听到最后,却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没听到。
心中暗自思忖,这位二皇子也不知是聪明还是不聪明,即便萧杏再怎么得皇上的喜欢,也不管在玦王府是什么处境,那样一个背景不明的人,只因为,就放弃不去查证。
日后真的出了事,最先被推出来的,绝对是二皇子,到了那个时候,即便他想要辩解,也没了机会。
“二皇子,你又何苦如此,即便你不做这些,有皇后娘娘在你背后,哪里还需要这般筹谋。”
虽是这般说着,但哪里还有二皇子的身影,阮桃不由得撇撇嘴,看着夜色中消失的那个身影,却是不知道萧杏此刻究竟是何种情绪了,竟然会这么说,着实有趣。
想着,便在外面的树中找到烟笼楼的暗卫,看着冷念在此处守着,有瞬间的怔愣,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在这边,虽是如此但还是将接下来的事情交代清楚。
“千万记得,注意安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别让自己被发现了,事情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但若是你伤了,只能回城中好生躺着了。”
这件事情也并非阮桃随意说起,之前冷念就是想着,自己是受了阮桃的恩情,所以在做事情的时候,总是格外拼命,每次出任务回来,身上总会带着一身伤。
冷月每次看着,眼眶都会红红的,总会让阮桃想起那一夜的事情,虽然心中恼怒但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只好一次次的帮他处理着那些伤势。
每当这个时候,冷月就会死死的看着他,不让他做任何事情,连吃饭都是亲自上手喂他,本没有多种的伤,但被冷月这么一弄,就好似生命垂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