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王府的处境没谁比自己更清楚,若真的应她的要求那么做,现在王叔王婶恐怕都没机会坐到这里了,她还那么颐指气使,也不知谁给她的资格。
“父皇,母后,儿臣有件事情想禀告。”
这么突然的状况,当朝柯柔公主的开口,尤其是在阮莲做了这么一摊子事情之后,每人脑海中都脑补出了一个故事,但更是期待怜儿的回禀。
凤帝素来宠爱怜儿,此时见她一脸正气的站在正中央,再看看旁边神色僵硬的阮莲,动了动嘴唇还是把这件事情应了下来。
“怜儿想说什么,大可直接说,哪里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凤帝这么一说,十足把一位好父亲的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只可惜怜儿向来受惯了恩宠,对他这般态度倒也习以为常。
可旁边的人就不是如此想法了,一位公主,而且还是大家看着跟在卷王妃身后的公主,在阮莲出了这么大的错之后,毅然上前指正,足以说明问题,哪里还需再问更多。
此时的凤玦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家这个侄女又有了什么鬼主意,看着阮桃眼中尽是一份询问,可阮桃哪里知道这些,微微摇了摇头定睛看着殿中的场景。
可脑海中却是一时间杂乱纷纷,今日确实要在殿上做些事情,但那些事情都与阮莲无关,这会这么大张旗鼓,却也不知怜儿想做什么,但心中却是闪过一抹忧虑。
皇后向来不是无心之人,能想到用阮莲赢取一些赢面,到也不无可能,若不然也不可能让吴氏这么痛快地跟着,此刻阮莲被这么盯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旁边的人如何猜测,都与怜儿无关,那脆生生的声音,吸引了大殿中众人的注意。
“父皇,儿臣这几日皆与王妃在一处,本以为阮家姐妹情谊亲近,在一旁也好让儿臣感受一下那种寻常的快乐,可这几日冷眼瞧着,却并非如此。”
她这么一句话,说的谁不是心里一颤,家中姐妹众多的人,此刻脸上都觉得火辣辣的,要说真的情谊亲近,谁都没有苏府更好,但此刻公主突然提起阮府,倒也不知存了什么心事。
而阮莲刚刚回了的神,又被这句话砸的一晕,真恨不得此刻自己直接昏过去,更有些懊恼,自己今日的运气为何会如此糟糕。
凤帝倒是对于那些女儿家的心思不感兴趣,但这会牵扯到的一个是阮府,一个是玦王府,总不可能一言不发,看了一眼旁边的阮桃,到也不知道今日之日与她有多少关系。
“哦?怜儿这么说,想来也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不妨一并说出来,给诸位大臣一同乐呵一番。”
若是阮父听到如此言语,大概能气的几日无心上朝,堂堂阮府的事情,竟然此刻当着大臣家眷的面,成了取乐的谈资。
阮桃不是没有注意到皇上的目光,但阮府于自己来说,又有什么瓜葛,娘亲的去世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麻,吴氏之前做的事情足以她被问责,而自己,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玦王妃而已。
而怜儿得了允诺,更是依言把自己近日所看,一板一眼的说了出来。
“父皇,昨夜因为住处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哪家小姐都没能换了住处,反而是这位三小姐,搬到了母后的院落旁边。”
若是那些糟心事,凤帝今日确实听说了一些,但了解的没那么仔细,匆匆听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此事被她提起,本就不好看的眉头越发紧蹙了,冷眼瞧了皇后一眼。
皇后心里其实一直对这件事情有些忐忑,没想到竟然会被怜儿提了出来,但陛下现在并未表态,若是自己露了马脚更是无法解释,只好暗自镇定等着接下来的事情。
可她这冷冷淡淡的神情,更是让凤帝心中存了疑,之前说要往凤玦府中放人的时候,她便想着阮府的二位小姐,最后虽因为阮桃更为合适,自己才松了口,这会看着到不是那种意思了。
再想想也没听到二皇子最近在朝中做了什么事情,总觉得还得继续看看,想到此处的时候,更是兴味盎然的看着怜儿,他的默许,让怜儿更是敢说出接下来的那些话。
“更甚至她因为觉得是求了王婶才能一起前来,就觉得王婶不帮她安排住处,便是存了刻意为难她的心思,但父皇何曾不知,事情本就是宫里的安排,若是王婶贸然插手,岂不是落人话柄。”
果然这句话一落,凤帝只把手中的酒杯扔到地下,嘭的那一声响震的所有人心中一颤,接连跪地忙着求饶。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他们这般动作,凤帝总不好再端着此事,只好随意摆摆手让众人起身落座,反而是抓着怜儿继续让她说下去。
“你继续说,朕近几日都在忙着朝中的事情,却还没有注意到,这宫里的主意都有人想打了。”
怜儿看着地下跪着,脸色惨白的阮莲,掩下眼中的那抹嘲讽,这些所谓的试驾小姐,也确实该收收她们的心思了。
“女儿深知,遇上这种宴会,自然是诸位小姐争抢着要来,但总应该存一份感恩之心,这些小姐们,大多都是求了家中才有机会到此,但却根本不安于本分,作业竟然朝着嫌弃住处不好,可父皇可知那处院落,比宫里的美人夫人的住处还好,而这位阮三小姐也在其中。”
这些事情皇后本已经三缄其口,皇上确实听了些许,但只知是有人刻意挑事,竟然连个中缘由都差了这么多,怜儿这句话真可谓是戳了很多人的心。
那些跟着来的小姐们,忙跪了一地,设宴厅竟然乱作一团,可硬生生的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反而是静谧的让人感觉压迫。
凤帝瞧着她们,也有刚刚略微出彩的,也有那些闹了笑话的,但这些都不值得过分注意,唯一扎在心上的,竟然是阮莲也参与了此事。
若是旁人自己大概还不清楚,可近一段时间,因为玦王府的事情,凤帝可真真是把阮桃和阮莲认了个全。
尤其是在来之前,皇后还曾暗中提点,阮府的二小姐已经出嫁,三小姐与二小姐年岁相差不多,也该找个人家好好安置,体念阮大人的一片忠义,现在看来,到也并非如此。
可凤帝虽然心有计较,但面上丝毫不显,越发笑呵呵的看着怜儿。
“怜儿,快和朕说说,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能让你这么直冲冲的冒出来。”
怜儿也并非不知轻重,若是自己说的太过,难免不会把王婶扯到这件事情中,便也及时止损。
“父皇,儿臣哪里能知道那么多,这也就是昨夜今晨发生的事情,这才知晓了一些,不过要真的说起清楚,也许有两位小姐更清楚,毕竟她们二人昨夜就在维护皇家威严。”
众人一时间心中了然,说阮家的事情是假,这位公主是想借机惩治昨夜闹事情的人,有了这种认知,有些人提着的心安然放下,有些人却是把心紧紧的揪着,生怕自己被殃及。
凤帝明显对那两人有了兴趣,一双虎眸看着殿中跪着的那些女子,并没有叫她们起身,却也没有做出任何惩处,反而是继续把目光落在怜儿身上,想看明白自家小公主想做什么。
“柯柔公主,你是朕亲封的公主,你可知你今日在做什么?”
怜儿这么一听,便知大事不好,不知道自己说的哪里触碰到了父皇,但还是不慌不忙的跪下,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父皇,儿臣自然知道儿臣的本分,故而不愿看到京中有人分明是珠玉在前,却被那些不长眼睛的当做鱼目。”
这么一句话,更是让人不知该如何开口,只不过众人此时也有些不明白了,这位公主到底是要帮那两位女子,还是要惩处另外那些人。
下面的人神情变化,凤帝自然没有错过,只是阮桃和凤玦依旧旁若无人的坐在那里,好似此事根本与她们无关一般,可凤帝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在这样的静谧中,怜儿却是明白了王婶为何不让自己一上来就说此事了,但哪怕到了这会,父皇的迟疑还是让自己心中难看,想着那两位小姐,终究还是咬了咬牙继续说下去。
但此时的怜儿,颇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眸色间的坚毅却也是让凤帝动容的关键,曾几何时有那样一个女子,也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事情,尽全力的取证,可到最后却终究难逃一劫。
凤帝的异常旁人没有主意,但一直注意着他的凤玦,从他出神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现了中间的端倪,看着殿中的怜儿唇角微微一勾,看来有好戏要看了。
“就是苏府的二小姐,还有付府的嫡小姐,昨夜在那样的处境中,不仅可以安之若素,还可以和那些小姐们进行分辨,护的我皇家威仪,但却也因此被各位小姐排挤,还说她们妄图攀附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