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脸上的情绪总归是淡淡的,看着大家都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由得在苏晴雪身上流连着,之前自己只是觉得她合自己的眼缘,再加上是晴雪的姐姐,自己不介意亲上加亲。
可当昨日听了暮羽那番言辞之后,这会看来却是越来越满意了,既然王妃有事,而现在又有这样的机会,那自己也没必要浪费,也不与这些姑娘们说些什么,只在一边遇事便说两句。
若是真的说起来,阮桃也没必要在这里待着她是王妃,现在只需要和林夫人一起,安然的在前面待着便可,但她还是和其他人一般在这里。
“王妃,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旁人不知道我们哪里还能不知道,之前她眼里心里都是王爷,你现在这般对她,若是日后真的出了什么状况,你们当真还会再管吗。”
梦妍菲经历了之前那种事情之后,性子变得越发沉稳了,尤其是不必要说的话,从来不会多说,也无非不过是看着阮桃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出神,只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这才这么贸然的开口。
果然,她的话说的阮桃微微一愣,如果说起来,自己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毕竟这是林夫人的所求,想必也应该是林苒已经答应的。
既然选中了横城刺史,那就意味着她们明白了身上担负的责任是什么,若是真的时时事事需要自己再多做提点的话,那也就白费了林夫人的心思,也足以看出林苒不够聪明。
“妍菲,如若是你做了那般不应该的事情,梦夫人拼尽全力,为你求来一份亲事,而你对那个人也并无甚不好的感觉,此等状况下,你会安然接受还是让自己的处境糟糕的没了边界。”
这话说的足够简单,但听到梦妍菲耳中的时候,确实能体会出那份言外之意,是啊,在即将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人给你递来了一根稻草,哪怕知道它的力量微乎其微,都竭尽所能的想要紧紧抓住,这便是人的本性吧。
当尚旭带着迎亲队伍前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站满了人,主事的妈妈也从外面进来,催促林苒赶紧收拾,各位姑娘也莫要继续玩笑了,尤其是请了阮桃去前面。
“王妃,今日这事于情于理,您都应该在前面待着,在此处恐怕不太合适。”
阮桃回身看了林苒一眼,眸中始终是淡淡的,可林苒却是能从其中看出,她对自己的信任与鼓励,尤其是抛却所有成见之后的那份释然,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计较更多了。
盖头放下的那个瞬间,眼泪顺着面颊流下,自己折腾了这么久,争抢了这么久,惦记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成了过往。
萧杏听着前面锣鼓喧天的声音,心中是满满的恼怒,自己之前本是因为一时不忍,这才想着赶紧从王府出去,可谁知最后事情未能成。
那也就罢了,最后还被关在了这里,现在不仅是殿下那里收不到消息,就连二皇子那边的消息,自己都探不到。
在这里纯粹是浪费时间,自己如何还能安心待的住,更何况殿下也没有那么多时日能耗费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恐怕这件事情,还是得从凤玦那边下手,只是却也不知,那位王爷最近会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凤玦对于今日这一场亲事,打心底里没有丝毫的想法,若非因为阮桃坚持,自己也不会让这场亲事能成,更莫说那人还是尚旭,虽未曾放到明面上,但他暗中本就是自己的属下。
今日哪怕是阮桃差管家来找自己,都没有片刻想要去前面的心思,和管家说的时候,言语间都没有丝毫的停顿。
“有王妃在前面着看着就已经足够了,若是有什么十足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再来找本王。”
今日这不过是一场亲事,哪里有什么十足拿不定主意的,左不过就只是推脱罢了,这话反倒阮桃听到的时候,不由得在心中腹诽着。
这位王爷到着实是会省心,就因为之前那次的事情,让她对林家母女二人的态度降到冰点,最后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它看起来都未曾参与,但实际上在暗中还不知推动了多少。
此刻都已经到了吉时,哪里还有心思再去催促这些,如此,只好将此事暂且搁置,看着里面热闹的场景,心中也不由得颇是感怀,终究还是有了一件喜事。
前面的热闹与凤玦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在这边坐着看着那些汇聚起来的消息时,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是那种饰骨的痛,莫说是克制,就是生扛,都觉得极为忍耐不下。
紧攥着手边的纸,即便没有用什么内力,都将整整的一张,碎成了纸屑,管家已经到了外面,影已经被自己派出去查证事情,就包括红羽都在外面和赤霞一起操持着林苒的亲事。
即便是阮桃给自己的那些药,这会想拿都没了机会,因为竭力的忍耐,喉间以及手臂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
萧杏派过来的人,本没有打算能探到凤玦的状况,可当看到外面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这才往旁边的窗户缝隙看着,可当看到凤玦这么惨烈的样子时心中一惊,王爷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是凤玦感受到了那异样的注视,还是只是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当神色往过一撇的时候,那个人瞬间趴到了窗户下面。
瞬间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直到听着里面再没有丝毫动静,这才急忙回去,回禀着自己看到的事情,尤其是把凤玦那异常的样子,用尽毕生所学的描述给萧杏听。
青筋爆起,额间汗珠滚落,身边还没有人守着,莫不是上天听到了自己的祈祷,特意给自己送了机会来吗,薄纱下的嘴角微勾。
“既然王爷有难,我们怎么还可以袖手旁观,将药箱拿出来,我要去给王爷诊脉。”
这么说着的时候,还没忘了特意整了整自己的袖子,看起来是害怕出错,实则是确认自己手里的毒药是不是还在原处,拿着药箱准备出去的时候,只发现那个丫头还在跟着,脚下的动作一顿。
“你就别过去了,在这里守着别让别人进来,若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今日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丫头不明白大人要做什么,但看着他那不让自己多做询问的样子,也不敢再多开口,只好将此事应下,心里还是在不住的打鼓,王妃派人来,自己哪里拦得住。
萧杏的脚步匆匆,只害怕府上的守卫看到自己的时候,会将自己拦下,可也不知是她的祈祷有了作用,还是因为林苒的亲事,那些人已经全部都被拉去了前面,这一路上畅通无阻。
站在门口的时候,心里只知道,若是自己将门推开进去之后,这一切就自然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可,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回去也没有道理,终是深吸了一口气进去。
凤玦知道前面的事情,一时半会定然完不了,这会只盼着影能赶紧回来,只要他给自己把药找出来,这状况就能得到片刻的压制,阮桃,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当听到开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抬眸看过去,入眼的竟是那和自己最不愿看到的身影,本就紧蹙的眉头,这会变得越发深了,冷冷的一个字,反而是让萧杏笑了起来。
“滚。”
那笑声让凤玦本就不舒服的情绪变得越发难受,哪怕这会再怎么不适,都不愿让她靠近,身上散出来的冷气,让整个屋子的气氛变得越发冷凝。
“王爷何必这么对我,我不过是听闻王爷现在身子遇到了状况,这才谨遵皇上旨意前来帮您诊脉,为您舒缓一下现在的难受,你这么对我,让臣着实有些伤心。”
说着压根没有理会凤玦刚刚说的话,一味直挺挺的向他走近,可越发走近的时候,越发能感到整个屋子里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不过,自己何曾怕过这些。
“王爷,亏的您对王妃那么好,可她现在不还是为了一个无关紧的女人,把您抛诸脑后吗,而我哪怕会遭到您的嫌弃,还是会一如既往,您说,是不是可以相信我一次呢。”
她说话的声音喋喋不休,听到凤玦耳中的时候,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双拳紧紧攥着,让自己保持着片刻间的清明,若是她能相信,恐怕自己的性命早已经不知被害了多少次。
凤玦这不言不语的样子,越发刺激到了萧杏,让她不愿再等,更谈不上什么罔顾凤玦的心思,直接上前准备帮他诊脉,可当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凤玦的时候,就被他一掌推倒在地。
“来人,将这个人给本王扔出去。”
外面隐匿着的暗卫向来只听从凤玦的吩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纷纷现身,也不理会萧杏的身份,直接将人从大门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