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些年玦王不喜欢参与朝堂中的事情,但他也是最为强劲的对手,在身份上来说,比几位皇子更有竞争力,若不然陛下也不会时时刻刻的防备着他。
尤其是这会他因为性情暴戾,挥金无度被百姓们议论着,但这样的形象,只消一段时间就能改善,到了那个时候,几位皇子的处境岂不是更加为难吗。
若是能接着阮桃的身份,得到玦王的支持,他没了那份心思,对于二皇子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娘娘想不到这些,自己却不能无动于衷。
皇后娘娘之所以一直能保持着一个端庄温雅的形象,也离不开平日里有很多事情,都是文嬷嬷去做,即便是日后真的问起来,一句不知情也能明哲保身。
阮桃看着前厅坐着的文嬷嬷,嘴角微微一勾,但还是在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脸上做出甚是难受的表情,说话的时候也是气喘吁吁的。
“文,嬷嬷,你今日,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我,我这几日身子,不是,不是很好,没能好好招待,还请嬷嬷千万,别怪罪。”
一句话,这么停歇了好几次,看的文嬷嬷心里一阵狐疑,之前听说,阮桃的身子就是幼时带来的伤病,只要好生调养不出几日就能恢复过来,怎么这会看着却不是那么回事。
难不成是她们为了额不让百姓们胡乱传言,这才故意将状况说的好了一些?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这会都只好压下,起身帮忙扶着阮桃在主位坐下。
不扶还不要紧,这么一扶,竟是发现她的双手冰凉刺骨,就只是自己这么隔着衣衫的触碰,都能感受到那份冰凉。
“王妃,您可千万不可这么说,这就是折煞老奴了,老奴贸然前来王府叨扰本就不应该,哪里还能劳烦王妃,这会惊动了您已经实属不该,哪里还有什么怪罪之说。”
阮桃的脸上笑着,可那份苍白落在文嬷嬷眼中,是挥之不去的恐惧,自己上次见这样的容貌,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了。
红羽在一旁小心的服侍着,将桌上的热茶冲好,小心翼翼放到阮桃手中,可眉眼中是说不出的担忧。
王妃在来的路上刻意想了这种办法,也不知道能不能瞒的过去,只希望这么折腾不会坏了身子。
抱着热茶缓了好久,这才抬眸看着有些局促的文嬷嬷,深呼了几口气,似乎猜把那份情绪缓下来。
“嬷嬷,您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吗,”
文嬷嬷这会还在想着,王妃的身子这么,糟糕,自己该怎么开口才好,还是说就直接彻底放弃了那样的想法,待到日后有了机会再说,可这么一问,却是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心里的犹豫在这一刻,就好似从来没有过一般,直接说出自己挣扎了许久没有说出的话。
“王妃,娘娘院子中的菊花开的甚好,惦记着您和诸位小姐,前几日在行宫受了惊吓,就想着三日后设宴,帮诸位压压惊,还请王妃能一起参加。”
可话音刚落,就觉得有些奇怪,刚刚自己的甚至好像不是自己控制的一般,再看着阮桃的时候,入眼的还是那一份苍白,终究是将所有的异常当做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可实则为了不和文嬷嬷在这里兜圈子,在阮桃进来之前,就特意在屋子里散了一些迷香,就是为了控制人的思绪。
一则可以不用再兜兜转转,二则也是为了让她能看到,自己想让她看到的,这不是也效果甚好吗。
阮桃虽是在外面冻了许久,但也绝对不至于什么苍白到没有血色,身上冰凉是真的,但那让文嬷嬷心惊的样子,也不过只是她以为的而已。
阮桃听到这里,心里倒是有了另外的想法,皇后这么做,没准还是为了和妍贵妃对着干,或者说是向梦府示好,这样的处境下,不管谁去,都摆明了是一个态度。
既然如此,去的人自是不在少数,没准阮莲都会沉寂前往,自己不去岂不是落了玦王府的面子。
“嬷嬷,劳烦您,今日,今日特意过来通知我了,到时候我一定,一定会去得,还请嬷嬷放心。”
文嬷嬷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微微松了一口气,反而是问起阮桃的身子,那样子着实像是一个关心小辈的长者一般。
紫馨回去后,垮着个小脸在那里坐着,怎么都提不起多余的心思,饶是陶念在旁边逗着她,都根本无动于衷。
“好了,别再做这幅表情了,到底想说什么,你不妨先说给我听听,没准不用王妃,我也能给你解释的明白。”
紫馨想着她刚刚无数次打断自己说话,心里还是有些委屈,可奶不住心里的那份好奇,纠结了半晌还是把话问出了口。
“陶姐姐,为什么你刚刚不让我和王妃说,我们得尽早回去照看铺子啊,平日里几位掌柜虽然也会帮衬着,但他们那性子,别等咱们回去,铺子就已经没了。”
没了这两个字,逗得陶念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那么大的一个铺子,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了,那么多小厮怎么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更何况那几位掌柜的,之前不过是应了王妃所求,不愿过多的插手而已,这会恐怕早已经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她这会的猜测也确实没错,在听到她们二人出事之后,三个掌柜的连带着司徒空,就带着铺子中所有的小厮一起,帮着把后面的院子中好一派修整。
回来之后又把铺子中的大小适宜安排妥当,小厮和小丫头们,平日里看着紫馨和陶念做这些事情,即便是不曾上手,心中都有些谱,接到新的活计之后,更是仔细的做事。
只可惜四个人独自坐在后院的时候,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担忧,一边操心着前面,一边还得操心着后面。
陈良之前倒是见惯了有些流民草寇为了生计,去胡乱杀人的,可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京城中,若说对方没有身份,打死自己都不相信。
“你们说,是那两个小丫头得罪了什么人,还是王妃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你们别给我打哈哈说什么看不出来他们的身份。”
张源每日里都在外面跑着,这些大小消息总听说了不少,这会听着摇摇头,没眼中满是一副不赞同。
且不说那两个丫头是什么身份,就只说王妃那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怎么可能允许这种超出控制的事情发生。
“你这话可是说的没了道理,就那两丫头,聪明的像泥鳅一样滑溜,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抓住什么马脚,还有王妃现在在王府带得好好的,怎么就可能有事了,我看啊,这次还是因为流民的事情。”
说着,就把自己这几日听说的事情,和这几个老兄弟说着,心中还隐隐的有些猜测,这次没准是王妃和王爷一起,准备借此事做些什么,要不然也不可能弄得这么沸沸扬扬。
司徒空却是没心情听他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心里一门心思九十点记者,连两个小丫头都受伤了,王妃是不是更有可能处于危险的境地中。
当时是她救了自己,这会自己总做不到见死不救,如此想着,心中的那野兽就有些克制不住了,几次三番想要起身,但都被旁边李勋拉着坐下。
终究是被这么拉的有了脾气,没好气的将老伙计的手拨开,轻拍了桌子一声,没好气的质问着。
“你们猜来猜去的,到底找到一个结果没有,与王妃现在的处境算不得好,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人,我们就在这里坐着真的合适吗,你们不去还不让我去看看这是为什么。”
陈良和李勋对视了一眼,张源去把门关上,几人这才言之凿凿的追问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这么一说不要紧,却是被司徒空真的想到了些什么。
“你说王妃身边没有可以用的人,但你知道那天将那两个小姑娘救走的人是谁吗?你知道这会后院待着的那些人是哪里来的吗?你知道那些刺客是什么身份吗?”
是啊,那日虽然自己没在后面的院子里,但是也能听说,那天突然出现的那批人,以绝对的能力将那些黑衣人全数捉拿,最后却是不知去了哪里。
难不成王妃已经不再是那个没有依仗的小姑娘,有了更厉害的人在身边守着吗,这样也好,最起码她不会受了委屈。
如此想着,脸上的笑容微微的泛了出来,趁着这个功夫,张源也说着在外面听到的,关于王妃的消息。
“你们是不知道,王妃虽然之前过的不是很好,但自从做了玦王妃之后,不仅是玦王府的人对她甚是尊敬,就连其他大人家的小姐夫人,说其她都是格外的推崇,现在若是谁想说她的不好,大家都不依。”
司徒空不多理会外面的事情,这会听到这些,提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但还是打定了主意,下次见到王妃的时候,一定要和他商议一下,让自己去她身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