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何况刚刚这里动静这么大,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听到多少,在所有人起身行礼的瞬间,唯有这边的那些低门小姐,不知所措。
众臣参加皇上皇后的同时,也没忘了身后的凤玦和阮桃,此起彼伏的声音,错落有致的进入到阮莲的而终,心中的情绪越发难耐,但念着自己今夜所图之事,这才藏在人群中。
怜儿坐在凤玦与阮桃的对面,匈奴使臣恰坐在凤玦所在一面的下守,这么将将看去,除了高台上坐着的几人,谁都无法准确的看明白眼前之人的神情。
阮桃四下看着已经重新坐回自己位置的几人,眸中闪过一阵打量,从坐在最前面的辛萱,到王宁月,再到苏家姐妹二人,再有就是苏晴雪旁边的付悦离,几人这么粗粗看着,却也是能当大事之人。
而仔细搜寻过去,恰也能找到阮莲的身影,她根本不愿与那些低门小姐相交,又因为自己之前那几句身世之差别,也无人愿意往她身边乱凑。
这般看着,除了跟在吴氏身边能结交一些人,再无其他方法,若是给那位父亲知道了,还不一定会生多大的气。
怜儿也在看着下面的几人,刚刚的那些动静虽然自己没有听的太清楚,但见那样的阵势,再结合今日听说之事,哪里还会拼凑不出前因后果。
见那两位小姐虽害怕今日之事,还是镇定地坐着,根本没有旁边那些人的慌乱,这么一看果然是不同凡响,只是不知苏晴雪怎么也在那里。
微微撇开神色,看着苏家落座众人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大概那些高门大户中都有自己的考量吧。
她们在这边打量,不会影响凤帝此刻的想法,这些名门贵女,今日所来本就是为求得一夫婿,而那几位皇子也确实到了该娶妃的时候,若是能被匈奴使者看中,更是好事一桩。
“今日借着秋猎的眉目,把大家聚到此处,也不过只是为了庆祝我凤国能与匈奴相交,共为友好之邦,更是庆祝我凤国百年安好之势,今夜众臣属家眷都不必拘束。”
话虽是如此,但毕竟是一国之君坐在上面,又怎么可能说放开就能真的不拘束,但此情此景之下,所有人除了谢恩再无别的选择。
“谢陛下恩典。”
寒暄作罢,那些特意为宴会准备的菜品一一送上,就只是这个功夫,都是从宫女中选的最端雅,容貌出挑的,若是耐着性子想想总能发现凤帝此行的异常。
可匈奴使者对此并不了解,那些大臣更是不知道行宫中的大小事宜,故而此刻对这种异样,并未曾在意,可凤玦却察觉了一些。
那些女官的挑选的,向来都是根据宴会大笑进行安排,此时不分阶品不分所做之事,将这些人凑到一起,怎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一场宴席。
诚然,阮桃也发现了些什么,侧眸看向凤帝时,就见他眼中流露出的满意,心中大致有了计较,但却始终都想不明白,他的用意是什么,只好耐心的看下去。
宴会开始,自然少不得一阵敬酒,彼此推杯换盏时,高台上的几人,却是怡然了不少,毕竟谁都知道玦王爷身子不好,性情暴戾,玦王妃更是体弱,受不得惊讶。
谁又会冒着危险上前,只有怜儿,坐在对面和王婶遥遥碰杯,阮桃示意的喝了一口提前准备好的果酿。
“王妃,不知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和本王说呢?”
在众人不注意时,凤玦借着品酒时袖袍的遮掩,凑到阮桃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惊得正在打量下面的阮桃,身子猛地一颤。
回神侧眸看过去,见他脸上一本正经,这才回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但想到最后,都没发现什么是特殊需要和他提起的,脸上闪过一抹茫然。
“不知王爷所说何事。”
凤玦只是淡淡一笑,再没有和她多说,罢了,这个小王妃,向来不是那么简单,那些多出来的人,想来也是她的安排,只是不知道,她手中哪里来的那些人。
觥筹交错过后,皇后娘娘的一句话,打破了现在的平静,但却在许多人心中,如同抛出一块石子般,激起了涟漪。
“来行宫前,本宫特意询问过皇上,是否需要安排乐师,可陛下说京中贵女才绝艳艳,与其看乐师助兴,不如请各位小姐献礼,也好彰显我凤国女子才德。”
皇后的话说的果然非凡,并非是不提前安排礼乐,而是想看各位小姐献礼,一个请字又抬高了各位贵女的地位,尤其是献礼二字,直接让这场宴会变了含义。
阮桃看着淡淡一笑,凤帝当真是塞惯了人吗,觉得玦王府能应下,其他人就会有同样的态度,尤其是匈奴那边,哪怕耶律楚再怎么不受宠,都不可能带一个身份地位都相差太多的人回去。
如此一来,通行的那些使者就有了用处,刚刚的那些宫女大概也是为此刻准备的吧,这么想通了之后,只提防着其他的事情,对那些献礼倒是没了兴趣。
毕竟阮桃对于这些礼乐四艺,虽然会的不少,但都并不精通,随便听听还好,要真的放到这种场合,恐怕会贻笑大方,此刻倒是有些庆幸这个玦王妃的身份了。
果然,那些低门小姐听到这里,自然一心定在场中央,想上去但是又怕落了面子,静谧了片刻,就有人率先上前。
“臣女是求得母亲家中人帮忙,这才有机会来此,若是大家不嫌弃的话,今日便为大家舞一曲。”
她的声音一起,柔柔软软的哪里还有昨夜的那份锋芒,若是不仔细看,都不会将如此不同的两人看做一人。
旁边那些本就不敢独自献艺的小姐们,更是抓住了此刻的机会,一同上前,款款说出自己是如何前来,再用乐器与第一位站出那位小姐的舞相配。
声音缓缓响起,随着乐曲声,身子也慢慢动了起来,舞姿与此同时展现了出来,可因为往日并未曾配合过,这会舞曲与乐器不相配合,最后落入众人眼中,变成了不伦不类。
几人也感觉到此时的尴尬,一曲结束后纷纷叩拜褪下,坐回原处再没有了来时的颐指气使,心中同样害怕起回府后会遭遇何种事情。
这么一场混乱,让氛围落到一个冰点,梦妍菲,乃当朝宰相之女,平日里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因为家中教养,素来不会在宴会上显露,此刻看着如此场景,不得已款款起身。
走到中央后,欠了欠了身子行过礼,这才淡淡开口,就好似此刻还是刚刚那般氛围,自己不过是时辰到了,来出来助个兴,也恰恰就是这番动作,让那些男子心生爱慕。
“臣女不才,刚刚见过几位姐妹的才艺,心中甚有感触,之前未曾有机会与诸位姐妹一同交流,今日难得,特来为诸位助个兴,若是扰了各位的兴致,还请宽宏莫要痛小女计较。”
若说旁人这么说,或许会被人说刻意,但她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平白心生暖意,阮桃看着这样的人,眼神微眯,看来自己之前对城中那些女子,还真是不够了解。
皇后因为刚刚的事情,心中也有几分不悦,但凤帝已然不会在此时开口,若这么冷清下去,还不是让人落了话柄。
“梦小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本就是劳烦诸位,怎能有怪罪只说,若有什么需要提前准备的,提前和嬷嬷吩咐便好。”
梦妍菲本没有打算过献艺,此刻确实有些尴尬,自己的乐器一件都不在身边,若是用旁人的,待会人家自己用,又会有了嫌隙,一时拿不定主意。
辛萱平日里和梦妍菲算是闺中密友,此刻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左不过自己此行也就只带了胡琴和琵琶,这两样都不是简单的东西,但对她来说都刚刚好。
再看看旁边那些面面相觑的人,一时间无法开口,王宁月自然是注意到了这种异常,挪了挪身子凑到辛萱身边,状似在谈论待会要表演什么,但实则却是在问。
“辛姐姐,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看着突然过来的王宁月,辛萱颇是担忧的看了场中一眼,才淡淡附在她耳边解释着。
“梦姐姐虽然上前了,但手里却没有趁手的乐器,我的虽合适,但若是给那些小姐看到,免不得说我们二人欺负她们,此时都摸不准我的心思,若看到我的乐器,怕是相同的都不敢上前了。”
她这么一说,王宁月才恍然,只是这事又有什么难,冲着她安抚一笑,到底是平日里和她们走得近的人,这么简单几句话,就明白了中间的关窍,当即坐会自己的位置朗声开口。
“梦姐姐,我此行带的乐器不少,但有几样却是母亲拿来凑数的,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让嬷嬷去我的乐器中挑一挑。”